那天我在飘雪的窗口守了很久,直到四肢冻僵才离开。
临近期末的时候,班里来了一个转专业的男生。
他叫裴文野,个子很高,皮肤有些黑,一双眼睛像在发着光。
裴文野很特别,他和我认识的任何一个同学都不一样。
第一天上课的时候,他两步坐到了我身边。
我不习惯地感受着身侧的动静,在他准备拿出书前平静发问:“你确定要坐在这里吗?”
他歪了歪头,笑道:“我不可以坐在这里吗?”
我抿紧唇,不再说话。
其实没有什么可以不可以,只是从我上课习惯坐这个位置开始,我的四周都好像被同学默认成了禁区。
好像离我近了些,沾上我的气息就会被我同化成一样的怪胎或者被我疯狂的妈妈撕碎。
“那我就坐这了,前几排看得清楚,还挨着个大学霸我这次期末肯定没问题了。”
他故意朝我眨眨眼,笑容俊朗。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对待这突然的善意,只好移开眼,做着平常最习惯的冷漠脸。
我从不奢望自己能把除了学习以外的什么东西留在身边,所以也从不期待生活带来的变化。
裴文野的字很漂亮带着股舒展大方的气质,不像我板板正正写在横线上的字蚂蚁般碍眼。
许是注意到了我的失神,裴文野狡黠地拿笔点了点我的课本。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这一手字很漂亮?想学吗?”
我摇头,平静地收回视线。
别人的生活再精彩丰富,也不是我能去触碰的东西。
初中的时候,我在的那所私立高中为了增加招生吸引力,特意开设了很多五花八门的课外班。
我第一次接触了学习以外的东西,在四面都是镜子的舞蹈室跟着老师一点点练习舞步。
而那次我妈举报了整个课外班活动,当着一众被批评的老师的面将我拉走。
她拽着我的手很紧,阴沉沉的眼睛被怒火点燃。
“以后不许再上什么课外班了,那什么舞蹈芭蕾是正经孩子学的吗?都是那些不学无术,成绩不好的的女生才去学那个。”
她拿着戒尺抽向我的手肘逼我发誓。
“说,以后一定全身心放在学习上,如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