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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人走茶凉

我的出现同样是她始料未及的,她慌忙捂住重点部位,发出一声尖叫。

我尴尬的要命,在慌乱中条件反射的说了声“对不起”,便关门退了出去。

我茫然的靠在墙上,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房间里为什么会有个陌生女人,还是个没穿衣服的。直到耳边响起开门的声音,她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

她长得很漂亮,清新脱俗,却又高贵冷艳……

她很生气,阴沉着脸,抬起手来就要给我一巴掌。但她中途改变了主意,又把手放了下来,怒道:“你进来的时候不会敲门吗?”

这一句话把我问懵了:“大姐,你搞清楚,这是我的房间,谁回自己的房间会敲门?”

“这个房间从现在开始属于我了,下次你再不敲门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说完这句话便往外面去了,我赶紧追了上去:“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属于你了!”

……

客厅中,母亲和谷成正在吃饭。母亲发觉我们出来,抬头看了看,接着对那女人笑了笑:“丫头,你吃了没?没吃的话一起吃啊。”

“我吃过了,阿姨。”她说完,便继续朝外去了。

很明显,她和母亲认识,所以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很可能和母亲有关。与其追着她不放,还不如问母亲:“妈,她是谁啊?”

“问那么多干什么?”

我皱起了眉头:“她刚才说我的房间以后归她了,我能不问吗?”

“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儿呢,她打算在咱们家常住了,以后你就搬到客厅去住吧。”

“为什么!”

母亲有些不耐烦了:“不该问的别问!不愿意睡客厅你就睡大街去吧。”

这种理所应当中带着敷衍和无所谓的态度,让我有些气愤,但我又不能过分的把情绪表露在一个对我有着养育之恩的人面前。我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下去,选择了妥协,否则我就真的要去睡大街了。

我把东西搬到了客厅,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一阵习惯性的失神,我总觉得那女人的事情没那么简单,所以我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不能无缘无故的丢了房间!

次日,我起的很早,简单洗漱过后,母亲已经把早餐端到了桌子上。我昨晚睡的不好,现在没什么胃口,不打算吃了。正当我准备去公司的时候,母亲忽然叫了我一声。我转过身子问道:“怎么了,妈?”

“你弟弟女朋友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大麻烦,越早处理掉越好,免得夜长梦多。所以你答应弟弟的五千块钱,要尽早凑齐。”

我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多种味道混合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昨天才把我撵到客厅,今天又问我要钱,换了谁心里都不会舒服。我强颜欢笑着说了一声:“我知道了……”便离家了家门。

也许是心情的缘故,离开家后我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公交车上,我在车子走走停停中,看着后移的风景,一阵习惯性的失神。直到车子驶过了两站,我才发现自己坐错了车!

我慌了,赶紧跑去恳求司机停车。如果能立刻下车,再赶紧找一辆出租车,兴许还能在迟到之前赶到公司。但司机只是用手敲了敲驾驶座下面的一行红字:“行车时严禁与司机谈话”,根本不搭理我。

我有些绝望,站在我的角度上来说,司机的不通融给我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可换一种角度考虑,他只是遵守了国家的规定,所以我不怪他。

二十分钟后,公交车终于在下一站停下。我风风火火的跑下车去,上了一辆出租车。

折回的路上,我掏出手机看了看,距离上班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左右,即使一路畅通无阻,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回公司也有些不太现实。但我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不断的催促着司机开快点。

最终,我当然还是迟到了……

我是个淘宝美工,近年来,这个行业逐渐饱和。一个行业的饱和,意味着整个行业的收入集体下降。整个县城内,淘宝美工工资普遍三千出头。只有我们公司例外,因为老板起家前也是做美工的,他深知这一行不容易,所以给出的工资比其他公司高出一千多。 不过,他很厌恶没有时间观念的人,故此迟到对于公司而言,是最严重的错误!惩罚如下:当月扣除比其他公司多出来的那一千块,如再迟到,按每次扣一百元处理。

我的心情有些沉重,对于有钱人来说,一千块不算什么,可对我而言……

公司中,我刚在自己的电脑桌前坐下,便接到了经理的扣钱通知。其他同事纷纷向我投来幸灾乐祸的眼神,虽然我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失落。

母亲那边要钱要的急,我还想跟经理商量商量预支下个月工资,现在我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预支的事情基本不用考虑了……所以,还是考虑一下跟朋友借点的好。

我们部门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员工之间相互看不起,表面上关系都挺好,心里却巴不得谁出点啥事儿,好有笑话看。这群人的身上几乎囊括了所有人性的丑恶面,我想不通,究竟是多么恶劣的磁场,才能把这些小鬼全部聚集在一个部门里。我从来融入不到他们的圈子里去,所以我在公司里根本没有任何朋友。

下了班,我给以前的一个同事“小周”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我便听到了小周那热情的声音:“毅哥,好久不见啊!最近过的怎么样?”

“就那样吧,你呢?”

“哈哈!我也老样子,你找哥们儿有啥事儿?”

“那个……我最近遇到点事儿,那手里宽裕不,宽裕的话,借我点救急,等我……”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电话挂断的嘟嘟声。一开始我没多想,当我再次打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了……

我叹了口气,又打给了另一个朋友“小王”。这一次,我只说出了自己的情况,连借钱都还没说出口,他就把电话挂了。

什么叫人性?平时称兄道弟的,有事儿的时候秒拉黑!

我不死心,遂找出李哥的手机号拨了过去。李哥跟我的关系很铁,我觉得他应该会帮我。但是,他在得知我的目的后,语气变得冷淡了下来:“谷毅啊,我们应该有两年多没联系了吧?一联系就问我借钱,合适吗?”

这算是一个委婉的拒绝了,我很难过,原因不是因为他不借钱给我,而是因为他的态度:“嗯,是有两年不联系了。但我们是朋友,是兄弟!当初,你找不到工作,是我低声下气磨破了嘴皮子才让公司收留了你。你最困难的时候,每天只能吃一顿饭,资金不宽裕的我,把早餐晚餐分你一半,陪你一起挨饿!你……”

“这些都是过去式了,还提来干什么!你还不明白吗?我们已经算不上朋友了!”

说着,他便挂断了电话。此时,我浑身都在颤抖。人啊,不管曾经关系有多好,不联系了,也就生分了。那种没事儿不联系,有事儿竭尽全力的朋友,恐怕也只存在于理想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