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引诱了裴淮砚99次,
醉酒后,终于把他拐上了床,用两家的颜面逼他娶了我。
他的白月光代替我为家族联姻,没多久后就自尽身亡。
婚后一千多个夜晚,我们相敬如宾,
他流连花丛,和无数女人过夜,却独独不进我的房门。
可面临海啸时,
他死死攥住我的手腕,将我推向最后一艘救生艇,
“孟娇娇,活的机会让给你,下辈子,成全我和阿宁好不好?”
我心如刀割,
原来,裴淮砚从未忘记过她,
再睁眼,我回到了父亲选定联姻人选的那天。
我用匕首抵住脖颈威胁,
“爸,言家那个活阎王,我来嫁!”
“让裴淮砚和孟遂宁终成眷属。”
这一世,
我只愿与他天各一方,死生不复相见。
1.
父亲脸色煞白,红了眼,
直到一旁的保镖眼疾手快地夺下匕首,他才颤着声音开口。
“你疯了!你知道言家是什么地方吗?你非要成为下一个死在那儿的言少奶奶?”
父亲公司资金链断裂,言家注资一个亿,孟家送一个女儿过去,是圈内人尽皆知的交易。
而这个人选,一直是我父亲的养女,我的好姐姐,孟遂宁。
没人会信,一向和孟遂宁斗得你死我活的我,会愿意替她跳入火坑。
我双膝一软,直直跪在父亲面前,目光却依旧执拗。
“爸,我都清楚,但这个婚,我嫁定了!”
父亲脸上的惊愕转为无奈,最终只剩下一声长长的叹息。
言家,北区房地产的龙头。
那位少爷言以安,因车祸瘸了腿后就患上严重的暴躁症,发病时六亲不认,前两任妻子,都被他折磨到吞金自杀。
上一世,孟遂宁在言家,没能活过三个月。
这次,任凭父亲如何用裴淮砚来劝我,我都没再动摇。
孟遂宁,将如愿嫁给裴淮砚。
裴家别墅外,
我徘徊了许久,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裴淮砚正双膝跪在地上,对着沙发上的裴老爷子哭得像个孩子。
“爷爷!我求您了!”
“救救遂宁!求您救救她!”
他的脸伤此刻满是泪水和绝望。
“我什么都不要了!裴家的继承权,我不要了!”
“我只要遂宁!”
上一世的今天,也是如此。
他为了孟遂宁喝得烂醉,我趁虚而入,在客房里和他有了一夜荒唐。
用两家的颜面逼他娶了我。
我的出现瞬间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裴淮砚猛地抬头,看到我的瞬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迸发出骇人的恨意。
他踉跄着爬起身,疯了一样冲过来,双手死死抓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为什么你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做我的未婚妻!”
“是你!是你害我连保护遂宁的资格都没有了!”
双肩传来剧痛,我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裴淮砚,你会幸福的。”
他像是没听见,手已经掐上了我纤细的脖颈,窒息感瞬间袭来。
我疼得脚下一歪,整个人狼狈不堪。
“混账!”
裴老爷子一拐杖狠狠敲在裴淮砚背上,才将这个近乎失控的男人打醒。
裴淮砚脱力地滑坐在地,脸上是和上辈子如出一辙的痛苦。
“你知不知道,遂宁嫁过去会死的!她才二十五岁,你们怎么能这么残忍!”
我本想告诉他,联姻的人已经换成了我。
可话到嘴边,心底那股酸涩却让我改了口。
“这场联姻,非她即我。”
裴淮砚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呆呆地抬起头,茫然地望着我。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她嫁过去会死,那我呢?”
整个客厅,落针可闻。
连裴老爷子都攥紧了手里的拐杖,震惊地看着我。
“裴淮砚,我今年才二十二岁。”
“难道我就该死吗?”
周遭一片死寂。
裴淮砚呆呆地望着我,似乎第一次正视这个问题。
良久,还是裴老爷子打破了僵局。
“娇娇啊,我们裴家是属意你的,这小子他混账……”
我弯腰,对着裴老爷子深深鞠了一躬,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谢谢您,裴爷爷。”
我转身离开。
裴淮砚,欠你的一条命,
如今,终于可以还你了。
从此以后,你能和你的心上人,幸福一生一世。
2.
我彻夜未眠。
联姻的人换成了我,这意味着,死亡不过是时间问题。
天光微亮时,我去了常去的早餐店。
老板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放在我面前。
我刚拿起勺子,
店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裹挟着满身寒气冲了进来。
熟悉的薄荷香水味。
是裴淮砚。
他猩红着眼,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死死地盯着我。
周围的食客都吓了一跳,纷纷看了过来。
他几步冲到我面前。
“哗啦!”
我面前那碗滚烫的馄饨被他一把掀翻。
滚烫的汤汁尽数泼在了我穿着裙子的腿上!
“啊!”
我痛得叫出声。
皮肤瞬间被烫得通红,钻心的疼。
“小伙子你干什么!”老板娘惊叫着冲过来。
裴淮砚却不管不顾,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孟娇娇!”
他咬牙切齿地低吼,声音里满是淬了毒的恨意。
“你姐姐都要被你害死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吃馄饨?”
我疼得挣扎,手腕被他捏得更紧了,“你放开我!”
邻桌的大爷看不下去了,
“有话好好说!你先把人家姑娘放开!都烫伤了!”
裴淮砚的怒火却烧得更旺,他俯下身,脸几乎贴着我的脸。
“孟娇娇,你怎么不去死?”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锥,狠狠刺进我的心脏。
“要是死在言以安手里的人是你,该有多好!”
“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就该被那个疯子折磨到死!”
我浑身一僵,停止了挣扎。
上一世,他也是这么说的。
一模一样。
一滴滚烫的眼泪毫无征兆地砸落,正好滴在他的手背上。
裴淮砚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一颤。
再看我满脸泪痕,他眼里的狠戾褪去,换上了几分懊悔。
“我……”
他松开了我的手。
手腕上,一道刺眼的红痕已经浮现,被汤汁泼到的腿上更是火辣辣地疼。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给你买药……”
我知道,他的关心,并非是因为爱情。
不过是因为,我自小跟他相识,他只是把我当普通妹妹而已。
他心里装着的,念着的,始终只有孟遂宁。
为了孟遂宁,别说是我的腿,就算是我这条命,他也能毫不在意地牺牲掉。
这一次,我没有像上一世那样,傻傻地在原地等他回来。
在他转身的瞬间,我也转过身,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店门。
裴淮砚,
上一世我为你撞得头破血流,
这一世,我不会了。
3.
一周后就是婚期。
裴淮砚几乎住在了我家。
琴房里,他和孟遂宁四手联弹,音符流淌如水,灯光温柔地笼罩着他们,背影般配得像一幅精心装裱的画。
我站在门外,看着他们指尖交错,看着孟遂宁轻轻靠进他怀里,
她冲我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我转身离开,没发出一点声音。
深夜,我关掉灯,蜷缩进被子里。
敲门声响起。
“娇娇。”裴淮砚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低沉而克制,“馄饨店的事是我不对。”
“我买了最好的烫伤药。”他顿了顿,“你开门,让我看看你的伤。”
我死死咬住唇,没吭声。
门外陷入沉默。
一秒,两秒……
直到一声极轻的叹息。
然后是脚步声,毫不犹豫地远去。
我闭上眼,指尖深深陷进掌心。
裴淮砚,别再可怜我了。
你和孟遂宁,本该是天生一对。
4.
婚礼前最后一天的黄昏,
我蹲在花园里,用园艺剪刀细细修剪着向日葵的枝叶。
这是妈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
高跟鞋踩在泥土上的声音咯吱作响,格外刺耳。
孟遂宁来了。
她双手抱在胸前,像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看着我。
“孟娇娇,堂堂孟家大小姐,成天跟这些泥土打交道,丢不丢人?”
阳光下,她崭新的名牌包包闪着光。
而我的指甲缝里,全是新翻的泥土。
我头也没抬。
“这是我妈妈留下的花。照顾它们,不丢人。”
她嗤笑一声,也蹲了下来,高定的裙摆就这么拖在地上。
“向日葵?”
她伸出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摘了一片花瓣。
“明天你就要嫁给那个疯子了,还装什么岁月静好?”
剪刀在我掌心勒出深痕,我仍沉默地修剪着。
孟遂宁的笑意突然变得狰狞。
她掐着花茎,明黄花瓣簌簌抖落,“我让你生!”
尖细鞋跟狠狠碾上花盘,汁液溅在她昂贵的鞋面上。
一下、两下.直到那抹明黄彻底陷进污黑的泥里。
我眼眶发烫,喉咙涌上铁锈味,“孟遂宁!你够了!”
她踩着残花抬头,唇角的弧度像把带血的刀:“这就心疼了?”
“你妈养这些废物有什么用?连场小车祸都躲不过的短命鬼!”
我再也忍不住,声音都在发抖。
“你不配提我妈妈!”
“如果不是为了去救被绑架的你,她根本不会出车祸!”
“救我?”
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
“孟娇娇,你是不是傻?”
“我实话告诉你吧。”
“那天,我根本就没被绑架。”
她凑近我,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都像淬了毒的冰。
“那天,我正和裴淮砚在逛商场,买你现在身上这条裙子的最新款。”
“是你那个好妈妈,蠢得无可救药。”
“我随便编了个理由打了个电话,她就真的开车冲过来送死了。”
轰的一声。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炸开了。
我死死地攥住她的衣领,指节捏得发白。
“你……说……什……么?”
她看着我扭曲的脸,笑得更得意了。
“我说,是你害死了你妈!”
“所有对你好,不对我好的人,都该死!”
理智的弦,断了。
我拿着剪刀刺向她,
“孟遂宁!我要你偿命!!”
可她比我更高,更狠。
手指一痛,剪刀被她反手夺过,锋刃在我手腕上划开一道猩红的弧线。
下一秒,
她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地上。
“遂宁!”
裴淮砚的声音撕裂了黄昏。
他冲过来的样子让我想起前世的海啸,
只是这次他奔向的人不是我。
他温柔扶起地上的孟遂宁,脸上写满了心疼和紧张。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他仔仔细细地检查着,仿佛孟遂宁是什么稀世珍宝。
确认她没事后,他才终于舍得把目光分给我。
那眼神,像在看一堆垃圾。
“孟娇娇!你疯了吗!”
他指着我的鼻子怒吼。
“她是你姐姐啊!你居然想杀了她。”
我张了张嘴,声音破碎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