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期过后,故人凋零

2025-07-23 17:4696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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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引诱了裴淮砚99次,

醉酒后,终于把他拐上了床,用两家的颜面逼他娶了我。

他的白月光代替我为家族联姻,没多久后就自尽身亡。

婚后一千多个夜晚,我们相敬如宾,

他流连花丛,和无数女人过夜,却独独不进我的房门。

可面临海啸时,

他死死攥住我的手腕,将我推向最后一艘救生艇,

“孟娇娇,活的机会让给你,下辈子,成全我和阿宁好不好?”

我心如刀割,

原来,裴淮砚从未忘记过她,

再睁眼,我回到了父亲选定联姻人选的那天。

我用匕首抵住脖颈威胁,

“爸,言家那个活阎王,我来嫁!”

“让裴淮砚和孟遂宁终成眷属。”

这一世,

我只愿与他天各一方,死生不复相见。

1.

父亲脸色煞白,红了眼,

直到一旁的保镖眼疾手快地夺下匕首,他才颤着声音开口。

“你疯了!你知道言家是什么地方吗?你非要成为下一个死在那儿的言少奶奶?”

父亲公司资金链断裂,言家注资一个亿,孟家送一个女儿过去,是圈内人尽皆知的交易。

而这个人选,一直是我父亲的养女,我的好姐姐,孟遂宁。

没人会信,一向和孟遂宁斗得你死我活的我,会愿意替她跳入火坑。

我双膝一软,直直跪在父亲面前,目光却依旧执拗。

“爸,我都清楚,但这个婚,我嫁定了!”

父亲脸上的惊愕转为无奈,最终只剩下一声长长的叹息。

言家,北区房地产的龙头。

那位少爷言以安,因车祸瘸了腿后就患上严重的暴躁症,发病时六亲不认,前两任妻子,都被他折磨到吞金自杀。

上一世,孟遂宁在言家,没能活过三个月。

这次,任凭父亲如何用裴淮砚来劝我,我都没再动摇。

孟遂宁,将如愿嫁给裴淮砚。

裴家别墅外,

我徘徊了许久,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裴淮砚正双膝跪在地上,对着沙发上的裴老爷子哭得像个孩子。

“爷爷!我求您了!”

“救救遂宁!求您救救她!”

他的脸伤此刻满是泪水和绝望。

“我什么都不要了!裴家的继承权,我不要了!”

“我只要遂宁!”

上一世的今天,也是如此。

他为了孟遂宁喝得烂醉,我趁虚而入,在客房里和他有了一夜荒唐。

用两家的颜面逼他娶了我。

我的出现瞬间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裴淮砚猛地抬头,看到我的瞬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迸发出骇人的恨意。

他踉跄着爬起身,疯了一样冲过来,双手死死抓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为什么你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做我的未婚妻!”

“是你!是你害我连保护遂宁的资格都没有了!”

双肩传来剧痛,我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裴淮砚,你会幸福的。”

他像是没听见,手已经掐上了我纤细的脖颈,窒息感瞬间袭来。

我疼得脚下一歪,整个人狼狈不堪。

“混账!”

裴老爷子一拐杖狠狠敲在裴淮砚背上,才将这个近乎失控的男人打醒。

裴淮砚脱力地滑坐在地,脸上是和上辈子如出一辙的痛苦。

“你知不知道,遂宁嫁过去会死的!她才二十五岁,你们怎么能这么残忍!”

我本想告诉他,联姻的人已经换成了我。

可话到嘴边,心底那股酸涩却让我改了口。

“这场联姻,非她即我。”

裴淮砚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呆呆地抬起头,茫然地望着我。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她嫁过去会死,那我呢?”

整个客厅,落针可闻。

连裴老爷子都攥紧了手里的拐杖,震惊地看着我。

“裴淮砚,我今年才二十二岁。”

“难道我就该死吗?”

周遭一片死寂。

裴淮砚呆呆地望着我,似乎第一次正视这个问题。

良久,还是裴老爷子打破了僵局。

“娇娇啊,我们裴家是属意你的,这小子他混账……”

我弯腰,对着裴老爷子深深鞠了一躬,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谢谢您,裴爷爷。”

我转身离开。

裴淮砚,欠你的一条命,

如今,终于可以还你了。

从此以后,你能和你的心上人,幸福一生一世。

2.

我彻夜未眠。

联姻的人换成了我,这意味着,死亡不过是时间问题。

天光微亮时,我去了常去的早餐店。

老板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放在我面前。

我刚拿起勺子,

店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裹挟着满身寒气冲了进来。

熟悉的薄荷香水味。

是裴淮砚。

他猩红着眼,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死死地盯着我。

周围的食客都吓了一跳,纷纷看了过来。

他几步冲到我面前。

“哗啦!”

我面前那碗滚烫的馄饨被他一把掀翻。

滚烫的汤汁尽数泼在了我穿着裙子的腿上!

“啊!”

我痛得叫出声。

皮肤瞬间被烫得通红,钻心的疼。

“小伙子你干什么!”老板娘惊叫着冲过来。

裴淮砚却不管不顾,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孟娇娇!”

他咬牙切齿地低吼,声音里满是淬了毒的恨意。

“你姐姐都要被你害死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吃馄饨?”

我疼得挣扎,手腕被他捏得更紧了,“你放开我!”

邻桌的大爷看不下去了,

“有话好好说!你先把人家姑娘放开!都烫伤了!”

裴淮砚的怒火却烧得更旺,他俯下身,脸几乎贴着我的脸。

“孟娇娇,你怎么不去死?”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锥,狠狠刺进我的心脏。

“要是死在言以安手里的人是你,该有多好!”

“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就该被那个疯子折磨到死!”

我浑身一僵,停止了挣扎。

上一世,他也是这么说的。

一模一样。

一滴滚烫的眼泪毫无征兆地砸落,正好滴在他的手背上。

裴淮砚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一颤。

再看我满脸泪痕,他眼里的狠戾褪去,换上了几分懊悔。

“我……”

他松开了我的手。

手腕上,一道刺眼的红痕已经浮现,被汤汁泼到的腿上更是火辣辣地疼。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给你买药……”

我知道,他的关心,并非是因为爱情。

不过是因为,我自小跟他相识,他只是把我当普通妹妹而已。

他心里装着的,念着的,始终只有孟遂宁。

为了孟遂宁,别说是我的腿,就算是我这条命,他也能毫不在意地牺牲掉。

这一次,我没有像上一世那样,傻傻地在原地等他回来。

在他转身的瞬间,我也转过身,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店门。

裴淮砚,

上一世我为你撞得头破血流,

这一世,我不会了。

3.

一周后就是婚期。

裴淮砚几乎住在了我家。

琴房里,他和孟遂宁四手联弹,音符流淌如水,灯光温柔地笼罩着他们,背影般配得像一幅精心装裱的画。

我站在门外,看着他们指尖交错,看着孟遂宁轻轻靠进他怀里,

她冲我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我转身离开,没发出一点声音。

深夜,我关掉灯,蜷缩进被子里。

敲门声响起。

“娇娇。”裴淮砚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低沉而克制,“馄饨店的事是我不对。”

“我买了最好的烫伤药。”他顿了顿,“你开门,让我看看你的伤。”

我死死咬住唇,没吭声。

门外陷入沉默。

一秒,两秒……

直到一声极轻的叹息。

然后是脚步声,毫不犹豫地远去。

我闭上眼,指尖深深陷进掌心。

裴淮砚,别再可怜我了。

你和孟遂宁,本该是天生一对。

4.

婚礼前最后一天的黄昏,

我蹲在花园里,用园艺剪刀细细修剪着向日葵的枝叶。

这是妈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

高跟鞋踩在泥土上的声音咯吱作响,格外刺耳。

孟遂宁来了。

她双手抱在胸前,像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看着我。

“孟娇娇,堂堂孟家大小姐,成天跟这些泥土打交道,丢不丢人?”

阳光下,她崭新的名牌包包闪着光。

而我的指甲缝里,全是新翻的泥土。

我头也没抬。

“这是我妈妈留下的花。照顾它们,不丢人。”

她嗤笑一声,也蹲了下来,高定的裙摆就这么拖在地上。

“向日葵?”

她伸出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摘了一片花瓣。

“明天你就要嫁给那个疯子了,还装什么岁月静好?”

剪刀在我掌心勒出深痕,我仍沉默地修剪着。

孟遂宁的笑意突然变得狰狞。

她掐着花茎,明黄花瓣簌簌抖落,“我让你生!”

尖细鞋跟狠狠碾上花盘,汁液溅在她昂贵的鞋面上。

一下、两下.直到那抹明黄彻底陷进污黑的泥里。

我眼眶发烫,喉咙涌上铁锈味,“孟遂宁!你够了!”

她踩着残花抬头,唇角的弧度像把带血的刀:“这就心疼了?”

“你妈养这些废物有什么用?连场小车祸都躲不过的短命鬼!”

我再也忍不住,声音都在发抖。

“你不配提我妈妈!”

“如果不是为了去救被绑架的你,她根本不会出车祸!”

“救我?”

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

“孟娇娇,你是不是傻?”

“我实话告诉你吧。”

“那天,我根本就没被绑架。”

她凑近我,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都像淬了毒的冰。

“那天,我正和裴淮砚在逛商场,买你现在身上这条裙子的最新款。”

“是你那个好妈妈,蠢得无可救药。”

“我随便编了个理由打了个电话,她就真的开车冲过来送死了。”

轰的一声。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炸开了。

我死死地攥住她的衣领,指节捏得发白。

“你……说……什……么?”

她看着我扭曲的脸,笑得更得意了。

“我说,是你害死了你妈!”

“所有对你好,不对我好的人,都该死!”

理智的弦,断了。

我拿着剪刀刺向她,

“孟遂宁!我要你偿命!!”

可她比我更高,更狠。

手指一痛,剪刀被她反手夺过,锋刃在我手腕上划开一道猩红的弧线。

下一秒,

她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地上。

“遂宁!”

裴淮砚的声音撕裂了黄昏。

他冲过来的样子让我想起前世的海啸,

只是这次他奔向的人不是我。

他温柔扶起地上的孟遂宁,脸上写满了心疼和紧张。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他仔仔细细地检查着,仿佛孟遂宁是什么稀世珍宝。

确认她没事后,他才终于舍得把目光分给我。

那眼神,像在看一堆垃圾。

“孟娇娇!你疯了吗!”

他指着我的鼻子怒吼。

“她是你姐姐啊!你居然想杀了她。”

我张了张嘴,声音破碎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