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怀远面具后的那一双瞳仁,散发着精明锐利的光。
他就像一只以面具掩面的狩猎者,威胁和野性并存,又带着深邃的神秘,拥有让人好奇,却又不敢靠近的魅力。
顾诗言连和他对视三秒的勇气都没有。
超过两秒,她就觉得自己像是赤裸的站在他面前,任由他剖析。
她还是不解, “段少,你到底为什么娶我?”
“与你无关。”
“那我想看看你摘下面具的样子。”
段怀远冷冷的看过来,带着强烈的杀意。“除非你想死!”
顾诗言身子都不自觉地开始发抖,仍然畏畏缩缩的开口,“只是看一眼而已。”
“所有看到我面具后容颜的人,都要死,你也不例外。”
男人的声音越发生寒,顾诗言却惨然的笑起来。
“求之不得。”
要不是段怀远救了她,没准她已经和白初珩在阴间相聚了。
这样的回答,倒是在段怀远的意料之外,他身体前倾看着顾诗言,目光如炬,“你真的那么爱那个男人?”
“你说呢?”
“为了他什么都可以去做?”白初珩已经死了,她还能做什么呢?
“你想说什么?”
段怀远倒也不遮遮掩掩,挑拨着问:“难道,你不想替他报仇吗?”
“报仇?”顾诗言喃喃低语,报仇?白初珩的死是她父亲一手造成的,难不成让她去弑父?
段怀远露出讥讽的笑,随后推门离去,“原来你的爱,也不过如此……”
没了男人的气息,屋内没有了压迫感。
顾诗言仍旧缩在墙角,默默的掉着眼泪。
爱人和家人,哪一个都难以抉择……
突然,一声叮咚,顾诗言打开手机,发现是一段视频。
她刚刚打开便如坠冰窖。
几乎是第一眼,她就认出视频中的那个人是白初珩,看环境,是在一处监狱,他伤痕累累血迹斑斑,曾经血气方刚的一个男人,视频中却瘦弱不堪,像一只战败的野兽。
多看一秒,顾诗言都觉得心会痛。
紧接着,电话响起,她接了。
“满意你看到的吗?”对面传来的是用变声器改变过的声音
“你是谁?”
“你想知道白初珩的下落吗?”
顾诗言声音颤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这,你就要去问问你的好父亲了!”对方不怀好意,极尽挑拨之词。
“好好看看,他受了多少苦吧!”
嘟嘟嘟,电话挂断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诗言有些喘不上来气,眼泪又开始止不住的流。
她的阿珩,为什么会被人拍下这种视频?
还有,那个人要她去问父亲,又是什么意思?
一边颤抖着,顾诗言无法克制自己的手,忍不住再次点开视频,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明明越看越是心痛,心绪更是烦乱,她哭的几乎背过气去,却还是舍不得收手。
她的阿珩……
慢慢的,顾诗言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都要嵌到肉里去。
如果害了白初珩的那个人,真的是她的父亲,她也要知道,到底为什么!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顾诗言忙擦了擦眼泪。
是她的母亲。
下一秒,她就接起了电话。
“喂。”
感受到女儿的冷漠,方若殷有点不习惯,但还是叹息着问道:“小言,这两天怎么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
“我是死是活?你们还关心吗?”
“小言……”
“我现在回去!”
她必须要回家问问,她的好父亲到底对白初珩干了些什么,是不是像她想象的那样……
挂了电话,她几乎是马不停蹄,立刻就出发了。
一路上,她的脑中更是纷繁杂乱,思绪万千。
她的父亲,真的会给她解释吗?
踏进家门,看见顾建业的那一刻,顾诗言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忍不住了。
三步两步跨到父亲面前,顾诗言直接开口问道:“爸,白初珩到底在哪里?”
彼时,顾建业正如往常一般,喝茶看着报纸,顾诗言这么一冲,惊得他茶水都抖落了些。
但更让他震惊的,无疑是女儿强烈的恨意与怀疑。
皱了皱眉,他沉声开口,“上次不是告诉你,他已经死了吗。”
“他没有!”顾诗言尖声大叫,“你折磨他、侮辱他还不够!还要把他藏起来?你当年到底把他送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