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老公醉酒后，和嫂子的后妈睡了。

他回家就跪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

“如烟，我醉酒犯了错。但芳姨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她说不会纠缠我的。”

三天前老公去哥嫂家遭遇泥石流，哥嫂死亡，是芳姨救了他。

芳姨今年五十岁，我以为真的只是个意外。

直到芳姨挺着七个月的孕肚出现在家里，婆婆拉着老公跪下求我离婚。

老公脸色复杂的向我解释：“芳姨年纪大了不能打胎，要是没有名分，她会被那些人的吐沫淹死的。”

“你放心，我只是跟她领个结婚证。

等孩子生完我就跟她离婚，我的妻子还是你，我们陆家也有后了。”

我直接拒绝，言明离婚后就不会复婚。

芳姨却挺着孕肚跪在我面前：“求求你如烟，看着我是你们长辈的份上，给我和孩子一条活路吧。

我已经没几年好活了，就让这个孩子以后给你们养老吧！”

老公陆建国瞬间变了脸色：“要不是芳姨将我从泥石流里拖出来，我早就死了。

现在她怀了我的孩子，你就不能大度点，为了我们五年的感情忍忍！”

后来，我去邮局发了一份电报。

“请将我调回京市，我愿意听从安排。”

第二天我收到电报，“半月后可回。”

1

我回到家时，芳姨坐在沙发上，婆婆正给她端茶倒水。

那是我常坐的位置，茶杯也是我的。

芳姨穿着件红色毛衣，五十岁的年纪看上去却只有三十，挺着孕肚却更显出她的成熟韵味。

平日里对我呼来喝去的婆婆，此刻倒像个孙子。

陆建国看见我站在门口，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如烟，你回来了。”

芳姨怯生生地起身，“如烟.妹子，我给你添麻烦了。”

眼神却勾人的看着陆建国。

婆婆立刻拉下脸，“添什么麻烦！芳.小芳是建国的救命恩人，现在又怀了孩子，住家里怎么了？”

我站在那里，住了五年的家，现在却充满了陌生感。

“建国啊，如烟妹子看起来累了。”芳姨轻声说，“让她先休息吧。”

我心中涌起一阵怒火，明明差个辈分，现在她却叫我妹妹。

“芳姨您不是说不会纠缠建国吗，你为什么还要过来？”我忍着怒意质问她。

她明明能在刚怀孕时，就打掉这个孩子，偏偏要七个月时才过来告诉我们。

芳姨捂着肚子哎呦一声，“我我一个孤老婆子，无依无靠，建国说会照顾我”

“如烟！”陆建国立刻扶住她，“你怎么说话呢！芳姨身体不好，别刺激她！”

我望着陆建国紧张的神情，又看看芳姨红润的脸，突然笑了。

这表演太拙劣，却偏偏能让陆建国上当。

“小芳虽然年纪大了点，但肚子争气，你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有什么资格闹脾气！连个五十岁的女人都不如”

婆婆猛地站起来，指着我鼻子骂道。

我脸上惨白的看向陆建国。

陆建国面露难色，转而又理直气壮：“如烟你不能生育我都没有怪你，现在芳姨怀了我的孩子，你也可以无痛当妈，不是挺好的吗？”

“如烟你就不要任性了，芳姨这么大的年纪还替你承受生孩子的痛苦，已经很不容易了，你不要不知足！”

我的心狠狠一疼，不能生的并不是我。

结婚前陆建国被查出是无精症，报告是我去拿的。

我为了陆建国的面子着想，没有告诉任何人，只对外称是自己不能生。

那时陆建国深情的亲吻着我：“不能生更好，女人生孩子就是走鬼门关，我只想跟你一起白头偕老。”

“妈那边你不用担心，到时候从我哥那里过继一个孩子。”

所以他对我的爱比不过一个孩子。

如今他哥嫂死了，所以他就找个女人自己生一个，还是个老女人。

不过就是不知道，如果陆建国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会怎么样。

“如烟妹子。”芳姨突然开口。

“别难为建国了，我年纪大了，不能再折腾，只求有个安身之所。

我不会抢你什么的，你还是正房太太。”

正房太太？我想笑又笑不出来。

这个五十岁的女人，装得柔弱可怜，实则句句带刺。

这时，芳姨的目光落在我手腕上的玉镯上。

“哎呀，这镯子真好看！”芳姨惊呼一声，伸出手就想来摸。

那是母亲留给我的遗物，温润的玉质，戴了多年，已经沁出淡淡的血色。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躲开了她的手。

芳姨却身形一晃，陆建国立刻紧张地抱住她。

芳姨眼圈瞬间红了，委屈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我我就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玉镯，一时情不自禁.如烟妹妹，你就算不喜欢我，也不能推我啊.我可是个孕妇”

“柳如烟！“陆建国猛地看向我，抬手一巴掌狠狠扇在我脸上。

2

我被打得偏过头去，耳朵嗡嗡作响，嘴里尝到一丝血腥味。

“你心思怎么这么恶毒！”陆建国怒吼着，

“连个孕妇都不能容忍！把镯子摘下来，送给芳姨，给她赔罪！”

他明明知道玉镯对我的重要性，如今却全部遗忘。

“这是我母亲的遗物！”我捂脸，声音颤抖。

陆建国根本不听，他抓住我的手腕，粗鲁地拽着我的玉镯。

“咔嚓”一声轻响，玉镯没断，我的手腕却传来剧痛。

他终于把镯子拽了下来，但我的手腕上，一大片皮肤都被磨破，渗出了血。

芳姨接过玉镯，放在手把玩：“真是好东西，通透水润。”

突然，她手一滑，玉镯径直掉落在地上，断成了好几截。

“你！”我瞪大眼睛，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玉镯，那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念想！

我蹲下身，颤抖着手去捡拾那些碎片。

芳姨慌张想要帮忙，却一脚踩在了我的手背上，脚下还用力碾了碾。

尖锐的玉石碎片深深刺入我的手背，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啊！对不起，如烟妹妹！”芳姨连忙缩回脚，一脸惊慌地道歉，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看到你的手你没事吧？”

“你就是故意的！”我再也忍不住，甩开她的手。

陆建国脸色铁青，刚要开口斥责我，却看到我满是鲜血的手和顺着脸颊滚落的泪珠。

他喉结动了动，语气竟软了下来：“如烟，不过一个镯子，你至于这样吗？

碎了就碎了，往后我给你买一百个，一千个！”他说着，便要上前来扶我。

“建国，我手也破了.”芳姨突然发出一声痛呼，举起自己的手指，上面果有一道细小的划痕，渗出了点点血珠。

陆建国立刻转过身，紧张地握住芳姨的手。

“哪里伤了？我看看！哎呀，都流血了！你等着，我去拿药膏！”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芳姨的手，快步走向储物柜。

我看着他焦急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血肉模糊的手，和地上那堆碎片。

我慢慢站起身，转身想要回房间。

“建国刚跟我说了，把东厢房收拾出来给你住。”婆婆叫住我，“你的东西我已经搬过去了。”

什么？我抬头看向陆建国，他偏过头去，不敢看我。

东厢房是用来堆放杂物的小屋，阴暗潮湿，冬冷夏热。

“小芳身子骨弱，医生说要好好调养，”婆婆继续道，“所以让她先住你们的大房间。”

我看向陆建国，希望他能说点什么，可他只是抿着嘴，低头给芳姨处理那个小小的伤口。

我突然想起那天他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说芳姨只是救命恩人，不会纠缠他。

可现在呢？

她住进了我家，睡在我的床上，还要生下他的孩子。

“等等。”

陆建国突然叫住我。

我不由地停下脚步

“如烟，离婚许可协议你去找王主任签字了吗？”

我的心猛地一沉。

离婚需要街道办的许可，要找王主任签字。

我脑海里瞬间闪过王主任那张带着几分怜悯的脸。

街道附近的人都知道，陆建国爱我如命，结婚五年没孩子也从未有过怨言。

我们曾是大家眼里的模范夫妻，多少人羡慕我嫁了个这么好的男人。

可现在，他要面子却不过我的颜面，让我独自去找王主任签字。

我用受伤的手想从包里拿出协议书。

陆建国却一把抢了过去，无视包上的鲜血：“行，明天芳姨产检，顺路就去把离婚手续办了。”

3

听到陆建国把离婚说的就像顺路买菜的随意语气，我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可是.”芳姨突然开口，声音柔弱，“这样对如烟妹妹的名声不好吧？都怪我，要不是我.”

“没事，”陆建国打断她，

“她还年轻，名声坏了很快就会没人记得。如烟她很大度，不会怪你。”

我站在原地，听着他轻描淡写地将我的名声贬低得一文不值，又顺带着给我扣上大度的高帽。

我看着满是鲜血的双手，这五年的婚姻我也大度的不要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陆建国就敲响了我的房门。

“如烟，走了。”

我默默跟在他身后，芳姨挺着肚子，挽着陆建国的手臂，走在前面。

民政局里人不多，但办事员王姐一抬头就看见了我们。

“陆厂长？如烟？你们这是”王姐是我们厂的老职工的家属，平时最爱说笑，此刻脸上却写满了惊讶。

陆建国清了清嗓子，“王姐，我们来办离婚。”

芳姨适时地低下头，手轻轻抚摸着肚子。

王姐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又转向芳姨高高隆起的腹部，眼神复杂。

周围立刻响起了压低的议论声。

“哎，那不是陆厂长和他媳妇吗？怎么离婚了？”

“他媳妇不是挺好的，人又漂亮，脾气也好。”

“好有什么用，肚子不争气呗！”

我低着头，感觉无数道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离婚手续办得很快。

我刚接过离婚证，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见陆建国对王姐说：“王姐，麻烦再给我们办个结婚证。”

他说着，把芳姨往前拉了拉。

整个办事大厅瞬间安静下来，随即爆发出更大的议论声。

“我的天！刚离就结啊？”

“那女的谁啊？肚子那么大了，看着年纪也不小了。”

“还能是谁，肯定是早就好上了呗。”

“啧啧，这陆厂长也是，放着年轻漂亮的老婆不要，找个年纪大的。”

一个尖细的女声刻意拔高了音量：“年纪大怎么了？人家能生！比那不下蛋的母鸡强多了！”

“就是，这年头，不能生孩子，男人在外面找人太正常了。”

我攥紧了手中的离婚证，默默无言。

陆建国和芳姨并肩站着，芳姨脸上带着羞怯又得意的笑容。

我没有看他们，径直走出了民政局。

刚走了没几步，身后传来陆建国不耐烦的声音：“如烟，你站住！”

我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他几步追上来，挡在我面前，芳姨也跟了过来，依旧亲热地挽着他的手臂。

“你干什么去？”陆建国皱着眉，

“芳姨今天还要产检，你跟我们一起去。”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去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陆建国理直气壮，

“这孩子以后也是你的孩子，总归是要叫你一声妈的。

你提前熟悉熟悉，关心一下，有什么不对？”

4

芳姨在一旁柔声劝道：“是啊，如烟妹子，建国也是为了你好。

这孩子，将来也是要孝顺你的。”她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肚子。

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胃里一阵翻腾。

叫我妈？他们也配？

“我不去。”我冷冷地拒绝。

陆建国的脸色沉了下来，“如烟，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你现在还是我们陆家的人，就得听我的。”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别忘了，你现在住的还是我的房子。”

芳姨突然上前一步，拉住了我的胳膊向前走：“如烟妹子，你就去吧，这孩子以后也是你的啊。”

她凑到我耳边恶狠狠地说：“蠢货，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活该被踢开。

你以为你多高贵？还不是比不过我这个五十岁的老女人。”

没等我反驳，她脚下一滑，尖叫一声，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很快，殷红的血迹在她身下迅速扩大。

“芳姨！”陆建国一声惊呼，冲过去抱起她。

我一惊，也赶紧跑去查看

他回头看向我，带着滔天的愤怒。

“江如烟！你竟然敢！”他嘶吼着，抬起脚狠狠踹向我的肚子。

我被他踹得倒退几步，摔倒在地，胃里一阵剧痛，眼前发黑。

陆建国顾不上我，焦急地想抱起芳姨往医院里冲。

“建国，别.别去医院！”芳姨死死抓住他的衣服，声音虚弱，却带着一股狠劲，

“她就是想害死我和孩子！她早就容不下我们了！报公安！把她抓起来枪毙！她想杀人灭口！”

陆建国看着芳姨身下的血迹，眼睛里充满了挣扎和痛苦。

他最终抱紧了芳姨，对着周围围观的人吼道：“报公安！快报公安！”

我躺在地上，胃部传来一阵阵绞痛，意识有些模糊。

就在这时，几名穿着制服的公安巡逻过来，看到眼前的景象，立刻上前询问。

芳姨虚弱地靠在陆建国怀里，指着我说：“公安同志，就是她！她把我推下楼梯，想害死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她容不下我们！”

公安立刻转向我，神情严肃：“是你推的她？”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摇头否认：“不是！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胡说！“芳姨尖叫道，

“我好好的，怎么会自己摔下去！你就是嫉妒我怀了建国的孩子，想要我的命！”

陆建国也红着眼睛看向我：“江如烟，你太狠毒了！你赶紧承认！别狡辩了！”

我死死咬住嘴唇，我绝不能承认！

一旦承认，等待我的将是杀人未遂的罪名，在这个时代，这足以判处死刑！

“我没推！我说了我没推！”我冲着围观的群众喊道，

“有没有人看到真相？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摔倒的！”

人群中有人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

芳姨却捂着肚子，哭得梨花带雨：“公安同志，我好怕，我怕她逃脱罪名。

如果她不被抓走，我不放心，我不去医院！”

陆建国急得额头冒汗：“如烟！你赶紧认罪！为了我和孩子，你就认了吧！”

他冲过来，对我拳打脚踢，“你害了芳姨！害了我的孩子！你这个毒妇！”

他一边打一边哀求：“如烟，你别倔了，先跟公安走，我会想办法帮你减刑的！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没了啊！”

公安见状赶紧阻拦陆建国殴打，一时也有些为难。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我推的，但芳姨情况危急，孕妇生命安全第一。

“我们先带她回警局讯问，你们赶紧送人去医院！”为首的公安权衡利弊后说道。

两名公安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我。

我试图挣扎，但胃部的剧痛让我使不上力气。

“我没有！我没有推她！”我声嘶力竭地喊着。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暴喝：“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