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第五年,江迟和他的女助理滚在一起去了。
凌晨三点,我挺着大肚子,听他在阳台打电话:
“乖,听话,明天晚上陪你。”
我知道江迟早就变心了,只是我一直在自欺欺人。
“放心,她又老又丑,肚子还有我的种,怎么可能现在和我闹离婚。再等等,我完全掌握公司后,再让他滚蛋。”
我紧紧咬着自己的手指,泪流了满脸,
“江迟,你以为我会一直那么傻吗?”
1.
我擦干脸上的泪水,倒了一杯水。
“绵绵,怎么醒了,也不开灯。”江迟从阳台里出来。
“我渴醒了,出来倒水喝,今晚的月光很亮,看得见。”我故作平静。
“你现在月份大了,要多当心,有什么事你喊我就行。”江迟说着去开了灯。
灯光刺眼,我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晃了晃神,
“你刚才给谁打电话?”
“公司出了点问题,我处理了一下,怕打扰你。”江迟笑笑,眼神里毫无闪躲。
“是吗?什么问题?”我刨根问底的追问。
“小事,都解决完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好好养胎,乖乖的。”江迟的目光落到我肚子上,俯下身来,“宝宝要乖乖的,不要捣乱。”
江迟,你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真让我恶心。
“江迟,你说我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我平静地问他,
“男孩女孩都一样,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江迟抬头看我,摸了摸我的肚子。
“我看见了,别装了,江迟。你找人查了胎儿的性别,是女孩,对吗?”我淡淡道。
“我这不是着急知道结果吗,早晚都一样。我们去睡觉吧,别疑神疑鬼的。”他站起来,把手递给我,“走吧,小姐。”
我有些好笑,竟有些反胃,到底哪个才是你,江迟。
相恋七年,结婚五年,我分不清是你变了还是我从未认清你。
如果不是周如找我的话,我真信了你的鬼话。
“开门见山的说吧,陈绵,我怀孕了,是江迟的。”周如抬起眼来看我的时候眼角飞的老高,还不忘风情万种的捋一捋刘海。
“那又怎样。”我笑着看这个刚出茅庐的小姑娘,是真觉得有些好笑,笑得眼角都彪出泪来。
“我怀的可是男孩,你怀的不过是一个丫头片子,我比你厉害得多。”小姑娘特意抬高声音。
“我听得见,不用这么大声。男孩又怎样,女孩又怎样。”我忽然感觉很累很累,给江迟发了位置短信,让他自己来收拾烂摊子。
江迟赶来的时候,他的小秘书正在唱独角戏,“反正江迟说了,他最喜欢男孩,女孩有什么用,我这个崽可是要给他们家传香火。”
我拿起杯子,江迟赶过来立马用手挡在周如的脸上,
“不好意思,我以为你要泼她。”
我抿了抿咖啡,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我笑笑,把苦涩咽进肚子里。
2.
“江迟,我该信她吗?”我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
“陈绵,是真的。”江迟扯了扯领带,有些烦躁。“别跟我闹,乖乖做你的江太太。”
我嗤笑了一声,“你真贱,陈绵。”
20分钟以前,我坐在咖啡厅里,看着江迟将周如送进车里,举止亲昵,俨然是一对热恋的小情侣。
江迟回来后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怎么让她喝咖啡,医生建议,孕妇最好不要喝咖啡。”
“所以呢,我就不是孕妇吗?”
我们走在还没在一起时常来的小路上,只是心境大不从前了。
昏黄的路灯下,微风徐徐。
江迟眉头微皱,一脸漫不经心又不耐烦的样子的说:
“陈绵,我是出轨了。但是,是你自己说,你只生这一个孩子。绵绵,言过于此,不要逼我说太难听的话。”江迟很疲惫的叹了一口气。
“所以,一切都是我的错,对吗?”我情绪激动,看着眼前人,真是陌生。
初识江迟那年,我30岁,他23岁。
我站在高高的写作楼的天台上,那一天可谓是终生难忘。
我满心期待着未婚夫要给我求婚,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出轨,把公司的大半财产卷跑了,给我留下了一个空壳子。
重男轻女的父母打电话,要钱给弟弟买房子,我怀着最后一丝期待说,顾礼出轨了,他把我们攒的钱全卷跑了。
“我真是白养你了,怎么就你被骗,不骗别人?你是不是做什么对不起小顾的事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大的要命,真是可笑,明知道的事情还要去问。
我挂了电话,把仅剩的财产捐出去,给闺蜜留了遗言。
就这样吧。
可是江迟冒了出来。
他说:
“你好,小姐。今天天气好好啊。阳光明媚,适合去散步,吹吹风。我无法想象你经历了什么,但是,你要知道,我很关心你,如果我可以做什么帮助你,你一定要和我说,我很乐意。”
微风吹起少年的头发,我想那一刻我的心被动摇了。
“纵然有很多人围观,消防员也来了。没关系的,小姐。道一声歉,表达你的歉意,然后从栏杆上爬下来,回去睡一觉,或者和我散散步,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七年前的少年和现在的男人,影子慢慢重叠。
可是,再也回不来了。
3.
“程岩,查查公司最近的资金情况。”我回到家后,给我的得力助手发了消息。
自从我检查出怀孕后,就被江迟半哄半强制的勒令在家。
我背着江迟在公司插了几个眼线,按时给我汇报公司情况。
“早点睡吧,我去客卧睡。”江迟主动提出分房睡。
我头也没抬,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手机亮了亮,是周如发来的好友申请。
我点了同意,那边就迫不及待的发消息:
“江迟和我说,你又老又丑,他才不愿意和你睡。”
把她和江迟的聊天记录也发过来。
“是,毕竟37岁了。”我打下这行字时,才发现心疼的一抽一抽的。
原来有些话,不是听很多遍就不会痛了。
今年刚过生日的时候,江迟开玩笑的说:
“今年都已经37岁高寿了,宝宝什么时候打算为我生个小宝宝。”
认识江迟时,一无所有,江迟刚毕业,也是一个穷光蛋。
我们重新跑业务,开公司。年轻时想多拼两年事业,拖着拖着就错过了怀孕最佳年龄。
既然江迟提了,那我就备孕,再难也没关系。
江迟赋予了我很多很多的爱和勇气。
半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孕反的厉害,已经吐了两次。
索性爬起来找了两片薄荷糖含着。
周如新发了朋友圈,
嘻嘻,是谁大半夜这么幸福,想吃城南的蟹黄包,某人就屁颠屁颠的去了。
配图是陈记的蟹黄包,露出来的手,我很熟悉。
手腕上还带着我给他买的表。
我在厕所吐得昏天黑地的时候,他不辞幸苦,跑千里之外买蟹黄包。
我默默的点了一个赞,留言:
恭喜。
周如看到我留言,立马给我发了一个图片,
是她穿着情趣内衣躺在江迟怀里。
“姐姐,我都怀孕了,他还缠着我要,真是太粘人了。”
我闭了闭眼,想给江迟发消息。
打开聊天框,发现大片大片的绿色。
怀孕后,我迷上了钩织,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所以蓝色和粉色的小衣服都钩了。
我经常询问江迟的建议,他大多时候都是回:
“嗯、好、都行。”
返回到和周如的聊天记录,截图保留证据。
次日一早,我捶了捶腰,昨晚吐完之后,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腰疼的躺不下。
“宝宝,你这么折腾妈妈,妈妈好累的。”我摸摸肚子,轻轻的道。
4.
餐桌上,江迟留了纸条:
“绵绵,公司有事,我先走了。餐桌上有我买的早餐,记得吃。”
是徐记的蟹黄包,估计是他们剩下的。
我最讨厌蟹黄了。
另做了一份早餐,又给江迟做了一份他爱吃的肉末豆腐和排骨冬瓜汤。
站在灶台前,我出神的想:
刚和江迟在一起的时候,我是典型的女强人,为了事业,酒局是常有的事情,就把胃喝坏了。江迟心疼我,硬是从做菜小白修炼成了大厨,把我养出了嘴挑的毛病。
只是很久很久之前,江迟就不下厨了。
下楼的时候,顺便把蟹黄包扔进了垃圾桶。
进公司的时候,前台换了一个人。
“你好,小姐,见江总需要预约。”
我给江迟的秘书打电话,才能去他的办公室。
不过才五个月的时间,公司就变了个样。
我坐在江迟的办公室的沙发上,本来是想去我自己的办公室,结果被江迟的秘书拦下来了。
“江总说,他一会到,您先等等。”
我耐心地坐在沙发上,“好,那就等。”
等到我都睡着了,江迟才姗姗而来。
“怎么来公司了,好好在家养胎,不要乱跑。”江迟坐在他的办公桌前,一下一下的用手指敲着桌子,看我时眼神没有半丝温度。
“来给你送午餐,顺便来看看公司情况。”我拎了拎手上的饭盒。
“公司情况很好,不用操心。”
“我想去我的办公室看一下。”
“忘了和你说了,之前小如想暂时用一下你的办公室。你不在,空着也就空着,就给她用了。”
他语气略带一丝慌乱。
“江迟,一个秘书用总经理的办公室,你觉得合理吗?”
“陈绵,别小题大做。”江迟眉头紧皱,“只要你想,你会永远做你的江太太。”
我轻声点头,心像被刀刺了一下,鲜血淋漓。
我慢慢走到江迟的身边,
“别动,领带歪了。”
若有若无的柑橘香调,脖子上的吻痕。
一股恶心感涌来,我一把推开江迟转身就要离开。
可刚走出半步就和迎面而来的周如撞了个满怀。
江迟一把把我拉开跑上前去扶住了周如。
“你没事吧,小如。”
“阿池,我肚子疼。”周如眼圈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送你去医院。”江迟抱起周如,连一个眼神都未曾给我。
“程岩,送我去医院。”我凭着最后几丝意识打给了我最信任的人,“记得把监控录像拷贝下来。”
江迟刚才用的力道很大,我感觉腹部一阵阵疼痛。
意识模糊之际,好像看到了很多很多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