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天,祁修平说他突然胃疼,让我赶紧给他送胃药。
走进他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在开会,他的白月光温然捂着肚子窝在他怀里。
同事问我是谁,祁修平抬眼看了我一眼,冷冷开口。
“她啊,来送外卖的,胃药放在门口就行,快走吧。”
然后他关切地看向温然,“还痛不痛,马上就能吃药了,再忍一下。”
温然娇羞地扑到祁修平怀里,引起同事的一阵打趣嬉笑。
我决定带球跑,写下一纸离婚协议。
却没想到原来温然也怀孕了。
而我们的孩子却都不是他的!
1
写完离婚协议,我打开所有的窗户,外面暴雨如注,黑压压的一片。
就像我的心情。
我迅速收拾好行李,打算离开这个精心呵护了七年的家。
接下来,它就是祁修平和温然的爱巢了。
苦笑一声,我看了它最后一眼,转身离开。
怪不得祁修平最近对我越来越冷淡,原来是白月光回来了。
温然,S大公认的校花,清纯中不失艳丽,祁修平的初恋就是她。
如果不是当初温然突然出国,甩了祁修平,大概也轮不到我来捡漏。
这么多年,我明明知道祁修平心里还是有温然,却总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想,日久见人心,相处这么久,他不会不知道我的好。
就算不能跟温然相提并论,也总该对我有几分不同的情义。
可是今天,我彻底看透了。
祁修平,的确从来没有爱过我。
他当初答应跟我结婚,本来就只是为了气温然。
而现在温然终于回来了,他们情投意合、旧情复燃,我就成了中间那个没有眼色的障碍。
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们。
我拉开客厅抽屉,抽出孕检报告,抚上自己的肚子。
我身体瘦弱,不显怀,三个月一点迹象都没有。
医生说我胎象不平稳,要好好休息,不能受风受寒。
可今天一听到祁修平胃疼,我就顾不上这些,立马去给他送药去了。
我的车前段时间送去修理,公交停运,地铁站又离得远。
左思右想下,我拖出车库的旧电瓶车,披着个雨衣就去了祁修平公司。
大风暴雨下,电瓶车摇摇晃晃,我几次差点摔倒。
可是一想到祁修平可能正在饱受胃痛的折磨,那张苍白脆弱的面容浮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就充满了动力。
风雨再大,都阻挡不了我的步伐。
2
直到我推开门,看到胃痛的是温然,而不是祁修平。
我的心凉了一大截。
打断了正在进行的会议,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我身上。
有人问我是谁。
祁修平抬眼看了我一眼,冷冷开口。
“一个来送外卖的,胃药放在门口就行,快走吧。”
另一名高管忍不住打趣:“现在送外卖的还挺敬业,下这么大暴雨还肯接单。”
温然看了看我,眨巴她因为疼痛而湿润的双眸,虚弱地向祁修平撒娇。
“修平,我只是没吃早餐胃不舒服,你怎么这么大题小做呀,还把沈姝姐姐叫过来了,天气这么恶劣,多危险啊。”
“呦,原来是嫂子,修平你也真是的,公司医务室就有药,还麻烦嫂子下雨天跑一趟。”
我前额的头发湿了一片,雨水顺着我的脖颈滑落,冰得我浑身一凉。
祁修平看着我狼狈地样子,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抱紧了怀里精致脆弱的沈姝。
“家里的药都是进口的,药效更快。”
他把面前了热水吹了吹,放到温然面前,“先喝点热水温温胃。”
温然接水的时候手指勾住祁修平的,“修平,谢谢你。”
她又看向我,面带微笑,“沈姝,也谢谢你,现在雨小了一点,你快回去吧,我们开会时间长可能接待不了你了。”
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狼狈为奸是什么意思来着?
如果有人不知道,可以看看这幅画面。
看我始终没有动弹,祁修平像是不能再忍耐我,长腿踱步过来,一把拿走我手里的药。
然后“砰——”地一声,门被踢地关了起来。
2
我刚拉上行李箱,门外就传来了剧烈的敲门声。
“砰砰砰——”
像是要把门砸开。
我没理,拖着行李往门口走,准备直接走人。
“沈姝!你开什么玩笑?!”祁修平的声音透过门板闯进来,带着急躁和愤怒,“你给我开门!”
我冷笑,什么叫我开什么玩笑?
我从来没和他开过玩笑,是他把我的人生当笑话。
门外的人没等我回应,直接用钥匙拧开了门锁。
祁修平冲进来,脸色阴沉,手里还攥着我快递闪送的那张离婚协议,纸张被他捏得皱巴巴的。
“你什么意思?”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我,眼底的怒意快要溢出来。
我拉着行李往门外走,懒得跟他废话:“字面意思。”
“你要离婚?”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声音低了下来,像是咬着牙,“就因为我让你送个胃药?”
“对,就是因为这个。”
我甩开他的手,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顿。
“你知道你说你胃疼的时候我有多着急吗,可是你骗我,让我冒着雨给温然送药,你有把我当你的妻子吗!?”
祁修平的脸色变了下,但很快冷了下来:“沈姝,你别闹,温然不也是你的朋友吗,不帮她难道你的良心就能过得去吗?”
我心头的怒火被他这句话彻底点燃。
“闹?”我嗤笑,“祁修平,你是不是觉得,你干什么我都得忍着?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我,现在倒好,反过来说我在闹?”
祁修平的手指微微收紧,像在忍耐,过了几秒,他咬牙开口:“你果然还是那么自私——”
“我自私?”我打断他,盯着他的眼睛,“那你呢?明明已经跟我结婚,却还跟温然不清不楚,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白月光的?”
祁修平沉默了。
他的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让我心寒。
他不想解释,也解释不了。
“让开,我们离婚,我成全你们。”我声音平静得像是一滩死水。
祁修平没动,拦在门口,深深看着我,声音压得极低:“沈姝,你要是真的走了,就再也别回来。”
我嘴角微微勾起,眼底却一片冷意:“好啊,你不会真的以为我离了你活不了吧。”
说完,我就拖着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
3
雨夜,天地的界限在一片水雾中变得模糊不清了。
我站在街边,拖着一个大行李箱,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雨水顺着我的发丝滴落,打在衣服上,很快就湿了一半。
我整个人疲惫至极,狼狈不堪。
但比起心里的痛,这点狼狈不算什么。
我掏出手机,准备定个酒店先住一晚,结果屏幕一亮——
银行卡余额:368.76元。
……
我怔住了,死死盯着那个数字,像是怀疑自己眼花了。
怎么可能?
我是全职太太没错,可我每个月都有自己的生活费,虽然不多,但攒下来不该是这个数。
我猛地翻开手机银行,看到最近三个月的账单时,手指都在发抖。
——我所有的存款,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一笔笔转走了。
转账记录的备注,是祁修平的名字。
我的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开了。
他掏空了我的账户!
雨水打在脸上,我的心冷得像掉进冰窟。
如果说他故意在我面前和温然纠缠,只是想让我提出离婚,结束这段婚姻关系的话——
那么现在,他是连一条活路都不肯给我了。
他知道我这些年没工作,也没有其他积蓄。
他就是要让我无路可走。
呵,祁修平。
你装模作样的挽留,只是给自己一个道德上的制高点。
是因为你知道,离了婚的我,一无所有。
只能继续像条狗一样对你摇尾乞怜。
但你错了。
我沈姝,从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金丝雀。
我曾经能把你当成我的归宿,就现在能把你当成我的过去。
我给祁连阳,也就是祁修平的表弟,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阿姝,你终于肯联系我了,有什么事吗?”
“祁连阳。”
不知为何,在暴风雨里骑着车摇摇欲坠的时候我没有哭,被祁修平当众羞辱的时候我也没有哭。
现在听到祁连阳的声音,我却有些哽咽了。
“我没钱了,借我三万块钱吧。”
支付宝立马传来十万元到账的声音。
祁连阳听出我情绪不对,关切地问:“阿姝,你怎么了,十万元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转。”
我没有回答,脚下的水流变快,我感觉自己快被淹没了。
祁连阳急了。
“你突然要钱做什么,生病了吗,我去陪你医院吧,不过祁修平去哪里了,他知道吗?”
“他不知道。”我稳定下情绪,一字一句地说,“祁连阳,我怀孕了,我要打胎,越早越好。”
啪——
那边传来手机掉到地上的声音。
很快,祁连阳回过神来,焦急地叫我,“沈姝,你现在在哪里,我立马过去接你。”
我站在漏雨的屋檐下,看着阴郁的天空,苦笑了一下。
“好。”
4
祁连阳很快把我接到了他的别墅。
一到家,他连忙用浴巾包裹住我,轻柔地给我擦拭头发。
我知道他肯定好奇发生了什么,想开口解释。
他却把我拉到浴室,准备好洗漱用品,为我放热水。
“先泡个热水澡,在外面又冷又湿,容易生病。”
我乖乖点点头。
再出来时,我浑身都被热气浸透了。
干发帽裹着头发,坐在客厅发呆。
祁连阳看我失神落魄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是因为祁修平的事。
他拿出吹风机帮我吹头发,手法温柔,我几乎昏昏欲睡。
但他却始终什么都没有问。
我把孕检单摊在桌子上,示意他自己看。
祁连阳看着那张孕检单,眉头猛地皱起。
他目光紧锁在上面的日期和孕周数据上,仿佛在脑海里拼凑着什么。
几秒后,他的脸色骤然一变,呼吸急促:“三个月……怎么可能……”
他猛地抬头看着我,眼神复杂得让我心慌。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住情绪,“你真的怀孕了?现在打算怎么办?祁修平知道吗?”
“我们……要离婚了,孩子,我想打掉。”我嗓音低哑,竭力压抑着情绪。
“我不想让孩子没有父亲,生活在不健康的环境里。”我垂下眼,已经无力再说下去。
“你敢!”祁连阳猛地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差点弄疼我,“谁允许你打掉?”
“祁连阳,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是我的!”
他的话如惊雷般炸响在耳边,我猛地怔住了。
“什么?”我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死死盯着我,眼底翻涌的情绪几乎要把我淹没。
“我说,这是我的孩子,我不允许你打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