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九死一生,诞下我和老公的孩子,他们一家人却不闻不问,连医院都没去过。
当我拖着虚弱的身体回到家,一开门就震惊的看见他裹得严严实实,躺在沙发上正等着我伺候。
“嫁了我,就得守我们那边的规矩。”
“女人生孩子可不能休息,得伺候男人坐月子。”
老公王航一伸手,指着角落里,他自我孕期积攒起的脏内裤,颐指气使:“喏,等你好久了,去把那些洗了吧。对了,别烧热水,浪费燃气钱!”
01
我气得想笑:“王航,这话你自己听着不觉得好笑?我生的孩子,你倒是指使起我了?”
“那怎么了。”他懒懒掀了掀眼皮,“我们老家就是这个规矩,你嫁给我,就得听我的。我假都请好了,就等你回来呢。”
“老人都说了,只有产妇伺候男人坐月子,以后的日子才能越过越好。你懂点事行不行?”
“就是。你说你,生个孩子还娇气上了。”婆婆一把夺过我手里的孩子,粗暴地掀开毯子打量:“孩子我就先看着,干完活再还给你。”
“再说了,祖宗定下的规矩,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就你们城里人娇气,还在医院住着。小琪啊,不是我说你,你已经够受优待了,这一阵落下的活儿可得赶紧补上。”
“妈说的没错,你可不能学那些娇气包,生个孩子就了不得。”
有了婆婆撑腰,王航更安心了。他翻了个身,示意我快去:“快点洗吧,洗完还有别的事儿等你干呢。”
坐在一旁的公公也适时开口:“女人坐什么月子,我看就是惯的。”
看着他们一家三口一致对外的样子,我鼻子发酸。但看着婆婆作势要掐孩子的动作,我强忍住眼泪,冲着那堆脏东西走去。
可我的忍让,反倒是助长了他们的气焰。
也许是觉得我好拿捏,婆婆眼珠一转,把手里的瓜子皮扬到地上,翘着脚指使我打扫。
“对了,这地也得好好收拾。记得别用拖把,拖把擦不干净。你就蹲在那儿,一点一点擦。”她挟持着我的孩子,高高在上。
“妈说的对,你住院落下这么多天活,都是妈替你干的。小琪,你可得给妈包个大红包。”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我内心的委屈达到了极点。
产后情绪本就不稳定,我忍了又忍,没忍住把手里的东西重重一摔。
“这是我的房子!那是我的孩子!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这一下可不得了,公婆对视一眼,一个箭步窜出了门。他们左右看了看,开始捶打邻居们的房门。
等我追出去,就见公公一脸得意,开始指着我斥责:“娄琪,你别太过分!不过是要你干点活而已,摔摔打打,像什么话!”
“可是,我……”辩解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婆婆打断了。她硬挤出眼泪,凄凄惨惨的哭诉。
“我们这个儿媳妇哟,嫁进来就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谁能想,只不过是让她打扫打扫卫生,就来了脾气呢?”
“可怜我们这么大岁数了,还得天天弯着腰做活。”
他们两个一唱一和,脸都不红一下,用不孝懒惰的罪名,把我的退路彻底堵死。
脏水兜头泼下,我身心俱疲,只能站在原地被邻居们指指点点。
而平日里自诩体贴的王航,透过门缝默默看着我被他爸妈带人围剿,表情里甚至有几分得意。而我最看重的孩子,居然就这么被他扔在了地上。
人群散去后,有位刚刚没出声的邻居大妈看出了门道。
回屋前,拍着我的肩膀嘱咐:“姑娘啊,实在不行就离婚吧。刚生孩子就敢这么欺负你,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02
邻居大妈说的很对。那之后,公婆和王航不敢再明目张胆的欺负我,却开始在一些小事上折磨我。
我要给孩子喂奶,平时休息不好。偏偏婆婆边友琴就喜欢趁我睡觉,找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骚扰我。她把门板砸的碰碰响,等我开了门,她又装作无事发生,转身走开。
王同方不屑明面上刁难我,却会在我烧好热水洗澡时,偷偷打开厨房的水龙头。要不是我察觉到不对及时抽身,恐怕就要被冷水淋得生病了。
至于孩子,除了喂奶,他们更是碰都不让我碰一下。
我做的稍有不如意,他们就不让我见孩子,或是狠狠的掐他,强迫我听孩子痛苦的哭声。
而王航,对此冷眼旁观。既不心疼我,也对自己的亲骨肉没有半分怜悯。对于我的遭遇,他甚至有种报复我没让他坐月子的解气感。
其实在生产前,王航也做过一段时间的体贴丈夫。哪怕他平时不沾家务,在他爸妈为难我时,也会抢在前头替我说话。可自从生完孩子后,这一切都变了。
我嘴里发苦,但看着笑着冲我伸手的孩子,心里又柔软起来。
孩子是无辜的,却偏偏成了他们拿捏我的筹码。但我现在产后虚弱,只能暂时把他留在这个虎狼窝。
我想,等我身体恢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带他走。
这天,我妈来看我。她不知道我们之间那些龃龉,但知道产后需要护理,想留下照顾我。
但公婆婉拒了她,说家里没有空房间。临走时,她放下准备好的补品,又给我留下几千块钱。
就在我回房间喂奶的功夫,边友琴把手伸向了我妈带来的补品。我最开始还以为,她是良心发现要炖给我吃。
闻着厨房里飘来的香气,我的心情也好了点。哪想到,东西刚一出锅,就被整锅端到了王航嘴边。
“儿子啊,你坐月子,得吃点好的。”边友琴一脸心疼,吹了又吹,才喂进她宝贝儿子嘴里。而王航一脸理所当然,三两口就吃了个干净。
察觉到我不善的目光,她连忙找补:“你又不干活,吃点怎么了?再说了,按规矩,本来就该是我家航航坐月子。”
王同方也跟着附和“就是。一天天,又懒又馋,还不孝顺。放出去谁要你?”
“那是我妈给我的!你凭什么吃!”我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断了线,眼泪夺眶而出。
“给你的,你也配?”
我的怒吼让王航笑出了声。似乎是觉得自己的威严被冒犯了,他的眼神狠戾起来。
他恶狠狠的盯着我,越过一脸看好戏的公婆,扬手狠狠给了我一巴掌:“叫你伺候我坐月子你不肯,现在吃你点东西还上纲上线。”
“真是给你两天好脸色,就忘记自己是谁了!你闹啊,有本事你再闹!”
我没料到他会突然发难,一侧脸颊迅速红肿。
而他仿佛还不解气,居然冲进房间把孩子抱了出来。
骤然惊醒的孩子哇哇大哭,王航伸手重重拍在他身上:“哭什么哭,再哭老子就掐死你!”
余光瞥见我紧张又痛苦的神情,王航更来劲了。他把孩子高高举起,作势往下摔。
“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妈不听话!”
我看准了机会,在落地前一秒接住了他。爬起身,我头都不回的抱着孩子跑出家门。
这个家,我不能再待下去了。一味的容忍,也只能让他们继续拿捏我。他们看轻我,又怎么会好好对我的孩子?
王航还在得意呢,觉得我会受不了委屈回娘家。
可人精婆婆却心道坏了,这丫头要搞事,于是赶紧拍他:“别傻愣着了,追啊!”
03
等王航磨磨蹭蹭出门,电梯早就到了一楼。我三步做两步,哭着飞奔到小区广场。
果然,那里坐着一群正晒太阳的阿姨。我的脑海中闪现出对策,我知道这种阿姨最八卦了。
于是,我故意放缓了速度,立马就有阿姨看见我脸上的泪痕和掌印,凑上来关切的问我:“哟,这是怎么了?还抱着孩子呢,别哭别哭,有什么委屈给阿姨讲讲,阿姨给你做主。”
听她提到孩子,我的眼泪流的更凶了,低下头,把这些日子受委屈的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
王航那一下下了狠手,我半边脸都肿了起来,配上泪水更显可怜。孩子也因为他那几下,白嫩的皮肉上青紫一片。
阿姨们不少也有女儿,感同身受,哪里听得聊这些,一个个义愤填膺。
恰在此时,王航被边友琴拉着追过来了。
边友琴一看我被团团围住的样子,就知道要坏事。
可王航这个没眼力的,居然直接凑了上去:“我说你,闹闹脾气得了啊,见好就收,别给脸不要脸。”
我把脸别过去,一声不吭,可怜巴巴的样子看得阿姨们更心疼了。
刚刚开口问我的阿姨站起身,手指几乎戳到王航脸上:“就是你个牲口祸害人家闺女?还不让人家见孩子?”
王航一脸不耐烦,拍开了阿姨指指点点的手:“你谁啊,我们家的事儿你掺和什么?再说了,那是我们老家的规矩,只有这样,家里才能越过越好。你们懂个屁啊!”
他这一下可是捅了马蜂窝,看他动手,其他阿姨也围了上来。
“怎么说话呢小伙子,敢做不敢当?”“就是,人家刚生完孩,你怎么好意思动手?”
“还有你那个妈,诶,别躲啊!好意思磋磨别人女儿,抢人家孩子,不好意思挨说?”
等王航理解事态时,已经晚了。他和边友琴被围得水泄不通,阿姨们的话越说越难听。戳着他脊梁骨骂。但凡他顶一句,必然会被十倍骂回来。
王航抵挡不住攻势,一心想逃,伸手推了离得最近的阿姨。
只见方才还口若悬河的阿姨们瞬间静默,齐齐后退一步。被他推到的阿姨则是顺势一躺,满脸痛苦,哎呀哎呀的叫了起来。
“你、你别碰瓷啊!我就碰了你一下!”王航慌了,他想拉起阿姨,却又怕被讹上。
“就是,这么大岁数了还出来碰瓷,怎么好意思的!”边友琴也跟着虚张声势,生怕自己的好大儿被沾上。
“痛啊、痛啊……我的胳膊,肯定是折了!”躺在地上那位大声喊痛,“你可别想抵赖,那边有监控。你推了我,那监控肯定都录下来了!”
母子二人闻言脸都白了,想跑。但周围的阿姨们一脸严肃,大有一副他敢碰,她们就敢倒的架势。
也不知是哪位热心人报了警,直到警车呼啸而来,王航都没能成功跑掉。
看着分开人群冲他走来的警察,王航脸色一白,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04
警察局里,做完笔录的王航果不其然受到了异样的眼神。
“你说说你,都几几年了,还搞什么产翁制?你们一家子欺负一个刚生完孩子的女人,还欺负出成就感了是吧?”
“人家还没出月子呢,你们就敢明目张胆的抢人家孩子?这是犯法的你们知不知道!”
警察姐姐指着我脸上格外可怖的红肿,看王航一家人的眼神就像在看垃圾。
“还没出哺乳期,就动手打人!人家阿姨好心说你几句,你连着人家一起打?我们辖区,怎么就出了你个法治社会的漏网之鱼!”
“是、是,我们都赔,一定改。”面对警察,王航怂得像只鹌鹑。
他狠狠剜了我一眼,继续赔笑:“您看,训也训过了,我们是不是能回去了?”
“回去?”警察姐姐冷笑:“你这是寻衅滋事,把这个签了,进去待几天吧。”
“这,我们赔钱也不行吗?”
“不行。光是赔钱,你长记性吗?”
闻言,王航一家像是被抽了脊梁骨,颓然起来。
出了警局,边友琴就冲我扑来:“都是你这个贱人!害我儿子!”
“你要是想进去陪你儿子,我也没意见。”我举起双手,丝毫不反抗。
可边友琴怂了。她狠狠瞪着我,手是放下了,嘴里还在不干不净的骂。
我好心提醒她:“你再骂,侮辱罪也要坐牢的哟。”
这下,边友琴只能用眼神骂我了。
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王同方,目睹一切后重重拄了下拐杖:“你看看,家里这点事害闹到警察局来。小琪啊,你是不是有点太不懂事了?”
他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不过呢,这次我们就原谅你了。回去你该做的可不能少。等航航放出来,你得把之前欠他的月子补上。”
我只觉得好笑。经此一役,王航一家的名声,在小区里肯定传遍了、坏透了。等回去,他们肯定又要撒气在我身上。
这种情况下,再和这么一群又蠢又坏的东西住在一起,保不齐还会出什么意外,说不定还会再次对我的孩子下手。
既然已经决定抽身离开,那我就得做得果断一点。要真是听了这老头的鬼话,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巴掌等着我。
孩子我已经委托刚刚的警察,联系我妈一会儿接走。没了软肋,接下来,我要做的就很简单了。
“你们现在住着的,是我的房子。”我清了清嗓,“连产妇都打,我信不过你们。等回去了,你们就收拾收拾东西搬出去吧。我和王航,也是要离婚的。”
“你怎么敢!”边友琴目眦欲裂,看起来恨不得撕了我。
王同方也假装为我着想,劝我:“你都生过孩子了,离了婚,还有谁要你?你可想清楚,现在服个软,我们还可以不计前嫌。”
懒得多讲,我联系了朋友们帮忙。
等老两口回到家,看到的就是堆在楼下的个人用品。两人傻了眼,没想到我居然玩真的。
边友琴当时哭倒在地,打着滚儿撒泼:“我的天爷啊,不活了!大家都来看啊,娄琪这个毒妇,把我儿子送进去不说,还要把我们扫地出门!有没有人做个主啊!”
王同方拉不下这个脸,但也站在旁边,一副伤心模样。
他们的算盘打得好,想故技重施,再次用道德绑架强迫我就范。
可他们显然低估了阿姨们,流言传播的比他们想的要快。
05
于是,在原地又是哭又是闹,折腾了满身汗的边友琴自己停下了。
她发现了,没人关心他们为什么被赶出家门,甚至路过的人都恨不得啐上一口。
“行,小婊子。你想玩,老娘就陪你玩。”
“老娘这么大岁数,还不信收拾不了你这个小贱皮子。”
边友琴恨我恨得牙痒,她和王同方上上下下好几趟,把那些东西搬回了我家门口。
知道我没那么容易让他们回去,她干脆在楼道里摆开了。
至于床垫之类的大物件,她就塞在了家门旁边的楼梯间,大有一副要定居于此的架势。
听见声音出来看热闹的邻居傻了眼,抬手挡她。但边友琴不罢休,谁挡骂谁,舍下脸做泼妇。她甚至扬言,谁不让她住走廊,就到那人家里去。
于是,两个老人在走廊安了家。走廊没电,两人就轮流用充电宝,在保安室充完了轮换。走廊没水,两个人就去公共场所解决。他们过得滋润,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稍微稳定下来后,他们又开始不安分了。
一开始,他们每天要敲门,嚎叫着问我为什么不让他们回家。
老年人睡觉少,所以到了后来,他们半夜也不消停,每隔一两个小时就要轮流骚扰我。
赶又赶不走,骂又骂不动,两人的脸皮比城墙都厚。
我几乎要背弄得神经衰弱,最重要的是,只要我不应声,他们就一直敲门。
原本因为舆论倒转,对我心怀愧疚的邻居,现在也开始对我有意见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报了警,他们表面上乖顺,可警察一走,他们又卷土重来,甚至嚣张的在我面前晃悠。
物业也管不了,毕竟岁数大了,不能直接动手。而那些东西只要物业敢丢,他们就敢讹,虚报几十倍价格要求物业负责。
但这都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拘留结束的王航,回来了。
王航比两个老登还奇葩。
他认为,之所以闹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我没有好好遵守规矩,伺候他坐月子。
所以回来的他,买了全套装备。褥子、帽子,他甚至还买了卫生巾,像模像样的放在一边。一个大男人,每天半身不遂似的赖在床垫上,上厕所都要人搀着。
我看了实在恶心,更何况,我还要出门。
思来想去,正常的驱赶没办法让他们走,我也只能剑走偏锋,和他们魔法对轰了。
挑了个机会和邻居们道歉,送上礼物补偿后,我终于能安心开始自己的计划。
小区里养狗的人不少,尤其我们这栋楼,大大小小不下二十只。我一一打招呼过去,提出可以帮忙免费遛狗。
正好,我也到了需要运动恢复的时候,增加些运动量对我有好处。
牵着狗,不仅可以威慑王航他们,还有另一个目的——狗狗出来一趟,要拉要撒也很正常吧?至于拉撒在哪里,就不是我可以控制得了的了。
散发着尿骚味、沾着狗屎的床垫,我就不信他们还躺的下去。其他生活用品也或多或少会被波及。
这不,王同方正拿着杯子在我门口骂街,大概是不小心喝了不好的东西吧。
走廊里遛狗,是我这个业主的自由。更何况,狗又不止一条。就算要找主人索赔,也找不到对的,可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06
王航一家负隅顽抗一周多,终于在床垫没有干净地方后投降了。
王航拉下来脸找我议和,说他同意离婚,但这事儿是我的过错。所以,我现在住的房子,得过到他名下。
“想屁吃,”我冷笑,我自己的婚前财产,凭什么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