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五年，我在陆知楠包里翻到一张咯咯哒写的纸条：

“哥，你下次别来了，好好攒钱娶个老婆。”

“要是实在想我，点个最低的套餐，我正常给你做。”

我气急找他质问。

他不耐烦地开口：“小甜她又没有破坏我们的感情，能不能不要这么小气？”

咯咯哒也出来挑衅：“姐姐年纪那么大，身上都有老人味了吧。对着你，楠哥是不是都抬不起来？”

我一笑释然，反正我的竹马要回国了，陆知楠这个消遣品也该踹了。

1.

我比陆知楠大了六岁，今年已经29了，也该到结婚的年龄了。

恋爱五年，他似乎从来没有这个打算。

我以为他年轻迟钝，决定主动出击，我买了一对戒指打算压在他办公桌的文件下，却翻到了一张手写信：

哥，你下次别来了。这年头挣钱不容易，你好好攒钱娶个老婆。

要是实在想我，点个最低的套餐，我正常给你做。

谢谢你总是在月底的时候帮我冲业绩，在我需要你的时候就会出现。下辈子我不干这行我就嫁给你。

署名：张甜甜。

看完，我没太在意，以为只是谁的恶搞。

情侣间最重要的还是信任。

我放好戒指起身离开，袖口不小心带到桌子上的东西，一张卡片掉落在地。

我弯腰捡起，是一张洗浴城的至尊VIP卡。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但我还是不太相信单纯乖巧的陆知楠会去找咯咯哒。

陆知楠刚好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他胸口的浴巾大敞，露出性感的肌肉线条，上面还残留着几滴水珠。

他看到我，露出腼腆的笑容，下意识想将我拥入怀里。

我侧身一躲，将手写信举在他的脸上想逗逗他。

陆知楠看到手写信后面色一僵，笑容凝固在脸上，明显有些慌乱。

这反应有点不对劲。

他调整情绪，开始解释：“可能是哪里的洗脚城广告被我兄弟塞到文件里了，恶搞我呢。”

“真的吗？”

“当然啊，你看这信上喊的是哥，又不是楠哥。”他看着信，像是忽然找到了什么漏洞。

我拿出VIP卡：“那这个呢？”

陆知楠有些结巴，生硬地解释：“肯定也是他们搞的鬼，做戏要做全套嘛。”

见我还是冷着脸，陆知楠开始变得有些气愤：“你生气岂不是正合他们心意？”

他的声音陡然增大：“在一起这么多年，你对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话毕，他穿好衣服，摔门而出，留我愣在原地。

我原本只是想调侃调侃他，听他多哄哄我而已。

从前争吵时，他总是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哄我解释道歉。

怎么现在对我一点耐心都没有了？

2.

认识陆知楠的时候，他还在读大学。由于家庭情况不好，只能利用课余时间来咖啡店兼职。

他给我端来咖啡的时候，笑得阳光又温和。身上衣服洗得干干净净，散发出一股肥皂香，沁人心脾。

我主动提出要资助他读完大学，他一口回绝：

“我有手有脚能挣到钱，好好努力未来光明着呢。到时候我请你喝咖啡！”

我被他这副样子逗得笑出声来，不愿意打破他的单纯。

后来我总去那家咖啡店，我们慢慢走到一起。

我不明面给他钱，但吃食穿衣住行都安排妥当，他也不用再去兼职。

有时候我开着车离校门远远地去接他，却惹了他生气。

“我不是你男朋友吗？躲那么远干嘛？”

我摸摸他的头：“还是避免有不好的传言比较好。”

“不要。清者自清，我们可是正经恋爱关系。”

我也会看着校门口年轻漂亮的学生问：“我比你老这么多岁，你看着身边同龄的女生会不会懊悔？”

他那次急得捏住我的嘴：“呸呸呸，哪里老了？他们有你能干吗？有你对我好吗？”

他头埋在我的怀里，委屈巴巴道：“反正姐姐最漂亮，我只要姐姐。”

我一夜未眠，想了一晚上从前的事，决定去找陆知楠好好沟通。

总是这样确实有点作了，昨天一通质问也确实显得我不够信任他。

我来到陆知楠公司，他办公室的门半虚掩着，我放缓了脚步。

透过狭小的门缝，我看见一个女人跨坐在陆知楠腿上，两人忘情地接吻。

一吻作罢，那女人伸手从陆知楠脖颈处上滑过来到胸口，缓慢打转：“昨天在我那睡了一晚上，不怕你家那位生气？”

陆知楠享受着女人对他的挑逗，眼神染上情欲，声音有些沙哑：“不怕，她那么大年纪了就指望着我能娶她。今天还在文件里翻到了她放的戒指。用不了多久，她就像条狗一样过来求和好了。”

“她一个暴发户的女儿，如今身份地位都比不上我，离开她我只会遇见更好的。”

我的心一瞬间被人揪似的疼。

我还是和从前一样能干，一样对他好，怎么就开始嫌我老了呢？

女人停了下来：“那哥打算怎么办？真的要娶那个老女人吗？”

陆知楠拉住女人的手：“再说吧，我才23岁，先让我玩够了再说。”

“甜甜专心点，别提不相干的人。”

我推开门，声音有些颤抖：“我是不相干的人吗？”

我突然出声吓得陆知楠一颤，两个人同时看了过来。

陆知楠推开女人，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整理衣服。

“然然，不是这样的。”

我视线看向他还没拉上的裤链，又看向女人红肿的唇：“那是哪样的？”

“我再晚一步进来你们俩都做起活塞运动了吧？”

我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还巴巴地上来想着好好沟通就没事。

女人害怕地缩在陆知楠的身后。

我咄咄逼人的样子下了陆知楠的面子，他皱起眉头有些恼，倏然又像想起来什么：“你在床上呆板无趣，婚前我换换口味也是应该的吧。”

“小甜她又没有破坏我们的感情，能不能不要这么小气？”

泪水盈满了我半个眼眶，眼前的陆知楠我看着有些不真切。

见到陆知楠对我的态度，女人也嚣张起来：“你就是那个老女人？”，她夸张地捏了捏鼻子，“一股老人味还好意思来上来倒贴。”　

我没有接她的话，一步一步走向办公桌，拿起桌角上孤零零的戒指。

举起戒指，阳光下小小的戒指反射出璀璨的光芒。

我捏着戒指，指节用力到泛白，不坚固的戒指已经微微变了形。

松手，戒指落地，不知道弹到了哪个角落里。

抬手，食指轻甩掉眼角的泪，我吸了吸鼻子：“陆知楠，分手吧。”

“好。”陆知楠回答得淡定无所谓。

我走到女人身边：“你叫张甜甜？”

女人没想到我会突然跟她搭话，愣愣地点点头。

“祝张小姐生意兴隆。”

我转身离开，身后传来张甜甜的怒骂声。

3.

我上了司机的车。

司机笑得热情：“许小姐去哪？”

我喃喃说：“回家。”

车窗外的风景快速往后倒退，直到停到我和陆知楠住的房子楼下我才反应过来。

“这不是我家了。”我对着司机笑得有些难看。

我想让司机将我送到另一套别墅时，手机弹来一条消息：然然，我回国了。有空来大和机场接一下我吗？

“去大和机场吧。”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行人来来往往，始终没见到那个熟悉的背影。

肩头被人一拍，我转头对上那个一如从前清澈的眼睛。

温泽看着我的脸，忽地笑了起来：“许大小姐一个人坐在这里孤零零的好可怜哦，走，去吃饭，哥请客！”

我和温泽坐在后座，我让司机开向我的别墅。

温泽一路上找话和我说，讲他在国外的趣事，我提不起兴趣一味地点头。

目的地到达，温泽看着别墅，有些迟疑：“你要自己做饭给我吃吗？”

我闷声“嗯”了一下。

进了门，温泽终于问出口：“然然，你情绪有点太不对劲了。发生……”

我将他按在门口，踮起脚尖，吻了上去，将他还没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温泽诧异到瞳孔放大，又在我的主动出击下从被动变为主动。

我和他从门边亲到床边，我明显感受到腹部的异样，我伸手，慢慢往下探去。

温泽整个人一震，叹了口气，轻轻推开了我的手：“然然，别这样。”

“不愿意就出去，别在这磨唧。”我没好气。

温泽轻笑：“大小姐脾气。你可别后悔。”他恶意地往上顶了顶。

我搂着他脖子，往后仰，拉着他一起摔倒在床上。

咫尺之间，我看到他眼中汹涌的情欲。

温泽莽撞极了，和我一样大的年纪了，一点都不绅士。

我累极了，闭着眼开口，声音酸涩到几乎发不出来：“温泽，我在床上是不是很无趣？”

搂着我的温泽突然坐了起来：“许然，你疯了！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侧躺着没睁眼，只感觉鼻头酸得发痛，眼泪滑过鼻梁落下。

温泽慌了神，他一把将我捞了起来：“然然，你睁眼看看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高傲得像个小孔雀的许然怎么把自己整成这个样子了？”

温泽心疼地将我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融入他的骨血之中。

“哭出声来吧，好受点。”温泽抚上我的后脑勺揉了揉。

隐忍的情绪像开了闸的水，喷涌而出。

我发声大哭，泣不成声。

4.

陆知楠带着张甜甜参加了兄弟聚会。

他从大学到现在的兄弟陈敬，看到陆知楠身边张甜甜有些迟疑：“楠哥，嫂子呢？”

陆知楠不满道：“什么嫂子？以后不许提起许然。”

张甜甜赶紧插话：“他们分手了，许然都搬走了。”

“闭嘴!让你说话了吗？”陆知楠狠狠地瞪了张甜甜一眼。

张甜甜立马噤了声。

陈敬端起酒杯给陆知楠敬了杯酒：“都五六年了吧，她就这么走了？”

陆知楠烦躁地开口：“走就走呗，哄了她这么久，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了。”

他搂过一旁的张甜甜，刮了刮她的鼻子：“今天带你回家。”

张甜甜很兴奋，算计了这么久，终于住进陆知楠家里了，那么离当女主人还远吗？

她一路打量着富人区的住宅，眼里的垂涎藏都藏不住。

进了家门她才察觉到不对劲，家里的物品都是双人份的，每个角落都有许然存在过的证明。

“明天全部给你换成新的。”

“那这些旧的呢，要还给许然吗？”张甜甜故作单纯地问道。

明知道许然不缺这些，陆知楠竟然神使鬼差地回答：“你不会自己打电话问吗？”

5.

接到陆知楠电话时，我正在和温泽吃外面早饭。

我看了一眼，按了静音，任凭手机在一旁震动。

“接呗，需要我回避吗？”

我摇摇头，当着温泽的面接了电话，按了免提。

“喂，许然吗？你在楠哥这里的东西还要不要了？要的话赶紧来拿走，影响我入住了你知不知道？”张甜甜的声音带着挑衅。

我切着手上的牛排，淡淡开口：“不要了。”

电话那头传来陆知楠的声音：“都说了有什么好问的？这些碍眼的东西早该清了。”

“觉得碍眼的话，其实你可以不带着咯咯哒来这的。要是没钱买新房子的话，我银行有认识的人，可以帮你办个贷款。”

我摁断了电话，顺手拉黑，不想和他再产生什么交集。

温泽竖起了大拇指：“这才是我认识的许大小姐嘛。”

温泽肯定靠着国内的共同好友了解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饭后，温泽送我回家，我进了门他赖在门口不肯离开。

“还有什么事？”

“饿，刚才没吃饱。”温泽瞪大眼睛，黑色的眸子水灵灵的，让人心软。

我敞开门将他放了进来。

我盯着他鼓囊囊的裤子：“温泽，你在国外没交女朋友吗？”

旺盛的精力加上上次毫无技巧的猛攻，我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初次开荤。

“我一心进修学习，哪有时间交女朋友。”

“你是不是嫌弃我水平不好？”温泽的表情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温泽怕听到我说出什么伤自尊的话，径直吻了上来。

温软的舌头撬开我的唇齿，长驱直入。

手也没闲着，剐蹭着我。

我像是躺在湖里的小船中，荡啊荡，荡啊荡。水波的势头越来越凶猛。

昏睡前，我听到温泽在我耳边问：“然然，这次服务打几分？”

我睡醒的时候，温泽睁着眼睛看我。

“然然，我可以追你吗？”他的声音清朗好听。

我掠过他起身，一口回绝：“不可以。”

我去洗漱，温泽就跟在我身后：“为什么呢？”

我停顿下来：“五年前为什么要出国？”

“离开那么久突然回来说要追我，你觉得有意思吗？”

“总是在我认真的时候离开，都爱耍我玩是吗？”

温泽垂下眼睛，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

他声音染上情绪，有些嘶哑：“许然，你家世显赫，我家虽然是音乐世家，但父母的荣誉不代表我的。你当年说和你在一起只需要爱就行，可我做不到。我想，站在我们然然身边的应该是个有本事的人。”

“对不起。你性子倔，我现在解释也没用。我确实在出国后想着，如果你遇到更好的就将你拱手让人，是我不够坚定。”

“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呢？炮友吗？”

“那我也认了，能留在你身边比什么都好。”

我继续刷起牙，泡沫糊了一嘴，喉咙里呜咽地冒出两个字：“可以。”

“你说什么？”

我吐掉嘴里的泡沫：“我说，你可以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