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崩时,男友为了救摔断腿的我,独自下山寻找救援。
救援队及时将我救下了山,可男友却失踪了。
三年后,我在一条酒馆探店视频里,看到了那张令我朝思暮想的脸。
顺着地址,我找到了那家位于小山村里的酒馆。
令我魂牵梦萦的人就在眼前。
可他怀里却坐着一个与我有七分相似的女生。
他正小心翼翼的为那女生擦拭嘴角的食物残渣。
我心头一颤,哆嗦着手:“沈淮序。”
他看了过来,但眼神却十分陌生。
“你认错人了,我叫李牧之。”
1
“这位小姐,你认错了吧,牧之从小在桃源村长大的。”
女生搂着李牧之的脖子,眉眼带笑的向我解释。
我神色落寞的看着李牧之。
沈淮序皮肤白净,有一股书卷气。
而李牧之皮肤较黑,手上也有很多茧子,看起来确实像当地人。
可他明明和沈淮序长得一模一样,甚至额角的小疤痕都一样。
李牧之搂着女生的手紧了紧,警惕的看着我。
女生安抚的拍了拍李牧之的手:“没事,她没有恶意。”
有了她的安抚,李牧之这才稍稍放松。
她从李牧之怀里起来,朝我伸出手。
“你好,我叫何周周,这家酒馆的老板。”
“也是李牧之的女朋友。”
心头涌上一阵酸涩,我的目光在何周周身上流转。
不知为何,她的穿衣风格与我极其相似。
还同我一样留着及腰的长直发。
不看脸,只看背影,我都要分不清我和她。
“宋暮颜,自由摄影师。”
我扯了扯苍白的嘴角,蜻蜓点水般和她握了一下手。
“你是来着找人的吗?”
我顿了顿,摇摇头:“不是,我是来采风的。”
“有住宿了吗?没有的话可以在我们家住下,我一看你就感觉很亲切。”
何周周热情的挽住我的手臂:“而且我们长得还挺像的,说不定上辈子是姐妹呢。”
我抬眸看向李牧之,他脸色平静,一副让何周周做主的模样。
“好,麻烦你们了。”
何周周让李牧之帮我把行李拎上二楼。
二楼是他们住的地方,不对外开放。
把我送到房间后,何周周贴心的嘱咐我:“晚上酒馆会营业,你长得这么漂亮不要到处乱跑,容易被喝醉的人盯上。”
“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们。”
“嗯,谢谢。”
房门关上后,我疲惫的倒在床上。
李牧之到底是不是沈淮序?
2
为了解答这个疑惑,下午我在周围逛了一圈。
问了许多当地的居民,他们都说李牧之是孤儿,从小在这里长大,和何周周是青梅竹马。
如果没有何周周家里的帮扶,他早就死了。
而且……
他们马上要订婚了。
“宋小姐。”
在我愣神之际,突然有人叫我。
抬头看去,何周周抱着手臂站在酒馆前,眼神不善的看着我。
“你在打听我男朋友?”
我有些慌张的垂下眸。
“不……不是。”
“我只是觉得他很像我一个朋友……”
何周周突然笑了出来,走过来拉住我的手。
“瞧把你吓的,我逗你玩呢。”
我松了一口气。
何周周有些好奇:“你朋友和牧之长得很像吗?”
“嗯。”
何止是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有照片吗?我想看看他和牧之有多像。”
我身体一僵,思绪万千。
“没有,我很久没见到他了。”
“啊……那好吧。”
何周周遗憾的松开了我。
“周周,吃饭了。”
李牧之端着几盘菜从厨房里出来。
“来啦!”
何周周热情拉着我在小院的藤桌上坐下。
“来,尝尝牧之的拿手好菜,蒜烧小排。”
何周周夹了一块带蒜的排骨放入我碗中。
我脸色一僵。
我和沈淮序从来不吃蒜。
眼前的李牧之面不改色的吃下了带着蒜末的排骨。
何周周疑惑的看我:“吃啊,怎么不吃?是不合胃口吗?”
我连忙摇头:“没有,是昨晚在飞机上没睡好,有点累。”
何周周眼中满是心疼:“那你快点吃,吃完去睡个回笼觉。”
“好。”
注意到何周周总是在扒拉垂下来的发丝,李牧之放下碗筷,取下手腕上的皮筋默默帮她扎好头发。
何周周娇嗔的瞪他一眼:“干什么呀,暮颜还在呢!”
我苦涩的看了他们一眼,垂下眸子。
拿着筷子的手在微微发抖。
透过他们,我看到了我和沈淮序。
沈淮序为了给我扎头发,手上也会带着小皮筋。
“我吃饱了,先去休息了。”
无法接受李牧之顶着同沈淮序一样的脸,与何周周浓情蜜意。
我落荒而逃。
3
晚上,我是被楼下的说话声吵醒的。
客人们的说话声都很轻,但我就是没法再入睡。
自从沈淮序失踪后,我变得神经衰弱,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我都会特别紧张。
“来一杯蓝色月光。”
我拿着相机在吧台坐下。
正在调酒的李牧之眼中闪过诧异,随后微微点头。
正翻看相机中的照片时,周围的空气中突然涌入一股浓郁的酒味。
“小美女……一个人吗?”
一只粗糙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吓的连忙起身,可他一直抓着我的手腕不放。
“放开。”
李牧之不知什么时候从吧台里出来了。
他抓住中年男人的肉,眼神凌厉。
一瞬间,我忘记了害怕,愣愣的看着他。
他的神态和沈淮序保护我时毫无二致。
“不……不好意思,喝酒上头了。”
那名中年男人狼狈不堪的跑了。
李牧之回到吧台,把调好的酒放在我面前。
“谢谢。”
一阵沉默后,我抿了抿唇试探的问:“你喜欢摄影吗?”
李牧之停下手中的动作,疑惑的看过来。
我把相机递给他:“要不要试试?”
沈淮序和我一样,最爱摄影。
“不了。”
李牧之低下头,继续擦拭酒杯。
我不死心:“我这有很多雪山的照片,你要不要看看?”
李牧之眉宇中满是不悦,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能走开吗?你打扰到我干活了。”
指尖攥紧了相机肩带。
“不好意思。”
打烊后,何周周敲了敲我的房门。
“暮颜,睡了吗?”
“还没。”
我打开房门,让何周周进来。
“今晚我去村长家商讨定亲宴的事情,所以不在店里。”
“我听牧之说了今晚的事情,很抱歉给你带来不好的体验。”
何周周满脸歉意。
“牧之凶你的事情,我替他向你道歉,他平时就这样,不喜欢别人靠近。”
苦涩翻涌,我扯唇笑笑:“没关系,是我打扰到他了。今晚的事情还得谢谢他呢。”
“暮颜,我还有个请求。
见她一本正经,我心中咯噔一下。
“什么?”
“你能帮我和牧之拍一组结婚照吗?”
4
指尖传来钻心的刺痛。
半响后,我艰难开口:“好。”
何周周激动的抱住我:“谢谢你啊,暮颜。拍照要多少钱呢?”
“不用了,我在你这白吃白住也没花钱,就当食宿费吧。”
“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找你。”
何周周心情愉悦的帮我关上了门。
躺在床上,我怎么也睡不着。
要是李牧之就是沈淮序……那该怎么办。
想到沈阿姨哭肿的眼睛,我攥紧指尖。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把沈淮序带回去。
就算他要娶别人……
正当我准备入睡时,听见了隔壁的欢愉声。
“啊……牧之……轻点。”
“慢点,暮颜还在隔壁呢……”
李牧之低声喘着粗气。
我蜷缩着身体,死死的捂住耳朵。
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流下。
这墙隔音一点都不好。
一夜无眠。
一大早,何周周红光满面的穿着婚纱在化妆。
李牧之穿着黑色的西装,在她背后温柔的注视着她。
恍惚间,我把穿了西装的李牧之认成了沈淮序。
刚要开口,何周周的声音唤醒了我。
“暮颜,你等我一下,马上化完了。”
我落寞的应了一声。
拍摄地点是在一片向日葵花田。
何周周亲昵的趴在李牧之身上,李牧之搂着她的腰含情脉脉。
我拿着相机快速进入状态,想要快点结束这场剜心般的拍摄。
“暮颜,最后一张!”
何周周坏笑着扣住李牧之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唇瓣相贴。
“咔嚓。”
画面被定格在这一瞬。
“照片回去我发给你,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背过身,我抬手抹去眼角的湿润。
5
南方天气多变,上午还是烈阳高照,下午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想到我这几天制作的标本还在外面晾着,我惊呼一声,连忙下楼。
冷风一吹,我的膝盖隐隐作痛。
咬咬牙,我顶着大雨把标本收起来。
跑回去的路上,膝盖一阵刺痛,我摔倒在泥水当中。
腿部的剧痛让我无法站起来。
“没事吧?”
一只温热的大手将我从地上拎起来。
“还能走吗?”
我摇摇头。
李牧之把伞塞进我手里,一把将我扛了起来。
进入屋檐下后,他立马将我放下,离我远远的。
我心中一痛:“谢谢。”
李牧之没有回答我,独自上了楼。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握紧了拳头。
李牧之就是沈淮序。
在他背上时,我看到了他耳后的痣。
沈淮序也有。
世界上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人,除非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人。
只是,他为何会从远在北方的雪山,跑到最南方的桃源村来?
手机的消息提示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阿佘:暮颜,雪山那边有人见到过沈淮序,我再去打听一下,有准确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
我关闭手机,刚刚的断定在这一刻又开始动摇。
不行,我得再试探一下。
晚上,我拿着两壶泡好的茶下来找何周周他们。
可楼下只有李牧之一人。
“周周呢?”
李牧之顿了顿,抬头回答我:“她去村里了。”
“我在做一个市场调研,想请你们帮我尝一下哪款茶好喝,可以吗?”
得到李牧之允许后,我给他倒了两杯不同的茶。
李牧之端起左边的茶喝了一口,眉头紧锁。
放下杯子,又端起右边的抿了一口。
紧锁的眉头得到舒展。
我压制住激动的心,手克制不住的颤抖:“是这杯好喝吗?”
李牧之点点头。
心中的大石头瞬间落地。
李牧之就是沈淮序。
沈淮序只喜欢喝君山银针,其余的茶一律觉得难喝。
眼眶中浮现出热泪,我颤抖着嗓子作最后一步确认:“你肩膀上是不是有一道疤?”
李牧之不解我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没有。”
“没有?这怎么可能呢?”
我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沈淮序那天被树枝划破了肩膀,怎么可能没有疤痕。
“确实没有。”
我愣愣的坐回椅子上。
也是,李牧之那么爱何周周,他怎么可能是我的沈淮序。
6
我失魂落魄的把一盒切好的芒果递给李牧之:“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他一脸茫然。
“芒果……”
沈淮序最爱吃的水果。
我本想在验证后,给沈淮序的。
可李牧之不是沈淮序。
“很好吃,你可以尝一块。”
李牧之当着我的面,用竹签扎了一块果肉吃下。
他眉头一皱:“不好吃。”
片刻后,他的皮肤上浮现一块块的红色凸起。
他捂着脖颈,神色十分痛苦。
这是……过敏了。
我连忙招呼村民送李牧之去医院。
……
“啪——”
何周周红着眼眶扇了我一巴掌。
“你是想害死牧之吗?”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如鲠在喉:“我不知道他对芒果过敏……”
李牧之真的不是沈淮序。
何周周抹了一把眼泪。
“从你进村开始就想尽办法打听牧之的消息,接近他,这些我都没有和你计较,可你居然差点害死他!”
“你赶紧给我滚出桃源村,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对不起。”
愧疚涌上心头,我朝何周周鞠了一躬。
她对我这么好,我却害的李牧之命悬一线。
何周周抽泣着别过脸:“明天一早,你收拾东西离开我们这里。”
“周周……”
听到何周周的哭声,病房内的李牧之醒了,他哑着喉咙唤她。
何周周手忙脚乱的擦掉眼泪,进入病房。
“你哭了吗?别哭,我在呢,我没事的。”
李牧之环着何周周的腰,温声哄着她。
我脚步沉重的离开了医院。
下午何周周他们回来时,我再次和他们道歉。
“没事,我也不知道自己芒果过敏。”
李牧之摆摆手,把正在气头上的何周周拉走了。
半夜,又下起了大雨。
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突然,外面传来惊呼:“泥石流来了,大家快跑啊!”
李牧之急促的拍了拍我的门:“宋小姐,快起来和我们一起走。”
我连忙从床上起来,拿过桌上的相机,跟着李牧之他们一起往山上跑。
跑至半山腰时,我的膝盖隐隐作痛。
注意到我有些落后,李牧之拉了我一把。
“再坚持一下,到山顶就安全了。”
何周周斥责道:“本来就走不动了,还拿着相机,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我没有说话,只是攥紧了相机。
注意到滚下来的落石,我瞳孔一缩,推开了李牧之和何周周。
滚石将我砸倒在地,肩膀上传来一阵强烈的痛意。
山上还有滚石继续下落,无处可避,李牧之将何周周护在怀里。
他没有看我一眼,死死的护着何周周,深怕她受到一点伤害。
我泪眼朦胧,精神上的痛意盖过了肉体上的痛。
“牧之!”
晕过去前,我听见何周周撕心裂肺的喊声。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我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相机,见它还在,我松了一口气。
李牧之满身是血的躺在我旁边的病床上。
护士正要给他采血,被何周周阻止。
“不,不能采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