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第二年,我频繁产生幻觉。
看见镜子里自己的脸,变成了另一个女人。
周文轩送我去各大医院检查,都诊不出具体病症。
无奈之下,他花费上千万请大法师为我驱邪保命。
可我却意外听见他和大法师的对话:
“孙妍和我前妻八字相同,为什么大法师施法两年还没帮我复活她?”
“何清不是已经上了你老婆的身吗?”
“只要再熏三个月的香,何清就能彻底控制你老婆的神识。”
我心口钝痛,泪水簌簌淌落。
原来我以为的幸福婚姻,只是他复活前妻的阴谋。
1
医生拔掉我身上的电极,温声道:
“孙小姐,您没有精神异常的症状,只是有些睡眠不足、疲劳过度。”
“目前病症并不难治,只是……”
他看了眼手中的CT检测报告,一脸严肃:
“您的大脑正在毒素作用下急剧萎缩,放任不管的话,不出三个月就会痴呆……”
我紧张地接过检查报告,把上面的图片和文字扫了一遍又一遍。
心像是受到重击,痛得快要裂开。
眼泪止不住淌落。
结婚两年,周文轩视我如珍宝,把我捧在手心里疼。
我原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却不想成了他复活前妻的道具。
收回思绪,医生递给我一份检查报告:
“还有一件棘手的事,你知道自己怀孕了吗?”
“两个月,正是危险期。”
“如果您想要这个孩子的话,就必须尽快住院治疗。”
“再耽搁下去,孩子怕会保不住……”
我恍恍惚惚离开医院,刚回家就被周文轩抱住:
“老婆,该沐浴熏香了。”
“熏香里加了我的头发和指尖血,你再坚持几天,法师一定能找到救你的方法。”
我有些发怵,不知该如何回应他。
心口痛到窒息。
他花费千万为我请来道行高深的大法师驱邪,却是为了咒我早死!
看着他发量渐稀的头顶和苍白的脸色。
我只觉好笑至极!
为了已经死去的前妻,他深情演绎了三年的好老公形象。
得有多深爱,才能在我面前做到如此?
我明明清楚他在作秀,却仍旧无法摆脱他的温柔桎梏。
我恨自己软弱,挣扎到最后,只能痛哭流涕。
擦了擦泪水,我怯声问道:
“法师他,真有把握治好我吗?”
周文轩摸了摸我的头,一脸笃定:
“有。”
“无论付出多少代价,我都会让你活下去!”
“相信我,别担心!”
当然会让我活下去,只是,不再以孙妍的身份活下去。
我默不作声,小心问道:
“文轩,要不你再帮我请几个法师看看?”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或许人多力量大呢?”
周文轩眉心一皱,不耐烦道:
“胡说!”
“厄云法师在深山修行半个多世纪,法力无边,是业内翘楚。”
“有他就够了!再请任何人来,都会画蛇添足!”
他推着我走进浴室,语气略带威压:
“乖,快进去!”
“待会儿水该凉了!”
浴室里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药味,他动手点燃熏香。
烟气混合着雾气迅速弥散,熏的我眼泪直流。
我脱掉衣服,露出一身密密麻麻的咒疤,笑着试探他:
“老公,万一我怀孕的话,熏香会不会影响到胎儿?”
“孙妍!”
周文轩怒吼一声,脸阴沉得可怕。
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暴跳如雷:
“你怎么能怀孕?”
“我不许你怀孕!”
“明天我就带你去做手术,把孩子拿掉!”
我脖子吃痛,溅起的水花迷湿了我的眼。
苦涩在心中漫开。
绝望侵蚀了我。
原来如此,在他眼里,我只是个彻头彻尾的工具人!
连孩子都不配生的贱货!
我忍下怨气,假笑一声:
“你别激动!”
“我只是好奇问问而已!”
2
周文轩松开手,眼神依旧冰冷。
“你最好不要拿这种事开玩笑!”
“你这段时间熏了这么多香,要真怀孕的话,肯定是畸形儿。”
他往我肩上淋了点热水,像是要安慰我:
“别多想,我刚才只是害怕怀孕会影响你的病。”
“等你康复以后,我们再要孩子吧!”
热水淋湿了我的脸,混着苦涩的泪水流进浴缸。
熏香呛人,我强忍住呕吐的冲动,把头泡进水里。
周文轩,当初为了追求我,不惜和黑老大决斗。
他断了一条胳膊,换我一命。
我还他2年的婚姻,足够了。
洗完澡出来,看见客厅里立了个年轻姑娘。
单手挽在周文轩胳膊上,看向我的目光略带敌意。
“这是我前妻的闺蜜,尤佳蓓。”
我淡淡看着她,没有发话。
尤佳蓓白了我一眼,抱怨道:
“嫂子是不喜欢我吗?”
“从见面起,就一直板着脸,也不跟我打声招呼。”
周文轩面色一沉:
“孙妍,你太不礼貌了!”
“佳蓓刚回来,也不知道体谅下她!”
听见他的责备,我被迫开口回应:
“哦,抱歉啊!我病了……”
尤佳蓓直接打断我:
“文轩哥,既然嫂子不便,那我改日再来拜访吧!”
“我想去何清的墓地看看,两年没回来了……”
周文轩赶紧附和她:
“要不我陪你一起吧?”
我突然觉得腹部不适,刚才的熏香已经开始在体内扩散。
疼痛像噬骨的刀,一点一点渗进我的骨血。
我双腿一软,跌坐进沙发里:
“文轩,我、很难受。”
“帮我叫救护车好不好……”
话没说完,周文轩就暴跳如雷:
“孙妍,你给我适可而止!”
“演戏也不看看场合!”
“何清是我前妻,你再妒忌也要有个谱。”
“难道连何清的墓地都不让我去了吗?”
说完,甩下一张臭脸带尤佳蓓离开。
我瘫在沙发里,苦涩一笑。
我自幼父母双亡,大学时期经常出入校园做兼职。
有一天晚上我做完兼职回来,黑老大带着一帮兄弟在校门口堵住我。
要不是周文轩及时出现,那天晚上我就被黑老大强要了。
一场激斗后,他断了一条胳膊,休息两个月才恢复。
他病愈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来学校向我求婚。
我对他一见钟情,当场答应了他。
结婚后,他对我体贴入微。
只可惜,虚假的美好,都是为阴谋做嫁衣。
我痛得冷汗淋漓,在沙发上晕死过去。
醒来时,刚好手机铃声响起。
“老婆,佳蓓要去游乐场玩,你过来陪一下她吧!”
我身体不适,本来不想去。
但周文轩说要给我一个惊喜,我只能拖着病痛跑去游乐园。
外面寒风凛冽,吹得我差点去了半条命。
晚上的游乐园游客稀少,周文轩搂着尤佳蓓站在跳楼机下方。
我不觉打了个寒噤,有种不祥的预感。
周围一群朋友见我来了,纷纷露出带有恶意的眼神。
3
周文轩开口就是埋怨:
“你怎么回事?”
“磨蹭这么久才来?”
我紧紧捂着肚子,难过道:
“文轩,要不我们玩点别的吧?”
“医生说……”
“才60米的高度,你怕什么?”
周文轩不等我说完就打断我。
周围朋友吹起了口哨,看似制造气氛,实则嘲讽我胆小。
“行了,快上去吧!”
“佳蓓等你好久了!”
我跌跌撞撞走到跳楼机座椅旁,犹豫许久。
周文轩分明知道,这种天气把我叫出来就是要我的命。
可他为了取悦尤佳蓓,还是满不在乎地做了。
似乎已经等不及,要用我的生命来换前妻的复活。
尤佳蓓见我迟疑,委屈道:
“嫂子,你还是不能接纳我吗?”
周文轩立时眉心一沉:
“孙妍,你磨蹭什么?”
“大家都在等你!赶紧给我坐上去!”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
医生说,我的孩子状态很不稳定,不能进行剧烈运动。
坐一趟跳楼机,十有八九会流产。
我不想失去这个孩子,打算转身离开。
这时尤佳蓓推了我一把,我重心不稳跌进椅子里。
“嫂子,你就坐我旁边吧!”
“这一排位置太多,我害怕左右都空着。”
我狠狠咬住唇瓣,扭头瞪了她一眼。
她满脸得意地笑笑,冲一旁朋友示意。
两个姑娘走过来把我死死按在座椅上,我拼命挣扎。
不小心推了尤佳蓓一把,指甲划破她的脸。
她故意摔倒在地,捂着脸尖叫:
“啊!好痛!”
她叫得格外凄惨:
“嫂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忌讳文轩哥的前妻。”
“可你再讨厌也不能打我啊?”
“孙妍,你发什么疯?”
周文轩见尤佳蓓满脸是血,气得用皮带把我死死捆在座椅上。
然后叫工作人员启动跳楼机,我拼命挣扎,冲周文轩使劲摇头。
“文轩,不要这样对我……”
他不屑一顾,冷冷转过身去。
任凭我喊破喉咙,哭干眼泪,也不肯看我一眼。
跳楼机慢慢上升,我的心猛一下揪紧。
座椅升至60米高空,我俯视脚下的人点,浑身打起了冷颤。
啊一声尖叫。
身体骤然失重,迅速朝下坠落。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包裹着我,害怕和惊恐的同时,下腹传来一阵绞痛。
跳楼机抵达地面时,我的眼泪已经流干,瞳孔近乎涣散。
见我木木地瘫在跳楼机上,尤佳蓓乐得“咯咯”笑:
“文轩哥,你看她像不像一条受惊的狗?”
“汪汪汪,好吓人哦!”
我气得浑身气血逆流,眼角淌落两行血水。
晕死过去前,听见一声夸张的尖叫。
再次醒来,是在游乐园的门房。
保安告诉我,尤佳蓓怕鬼。
周文轩抱着吓晕过去的尤佳蓓去了医院。
离开前叮嘱他,不许帮我叫救护车。
我想从椅子里起身,却重重跌倒在地。
忽然手机响了一下,是公司助理发来的消息:
“孙老板,您大学时被黑老大强迫的事,有新发现了!”
4
“黑老大的小弟说,他对您根本没兴趣。”
“是周总收买他们,才会在校园门口堵住您的。”
“黑老大打周总的时候,下手很轻,周总当时伪造了病历……”
骗我说他断了胳膊。
其实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
事情虽然过去很久了,但我还是放心不下,怕黑老大报复周文轩。
便请公司助理帮忙调查黑老大的事。
听见这样的结果,我的心彻底死了。
死过之后,便是清醒。
现在就走,这个家我一刻也呆不下去。
既然都是假的,那也不用等到2年期满了!
这个恩我不报了!
我磕磕绊绊来至医院。
对医生说,我要积极治疗,保住孩子。
周文轩想利用我复活前妻。
我凭什么让他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