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知道我身弱,主动提出丁克,说爱的是我这个人不是子宫。
感动之余,我还是选择跟随心意,和他有了一个可爱乖巧的女儿。
身体一落千丈,可父女俩带给我的爱意,完全让我忽略了这些。
早在女儿出生时,傅礼言便为了我的健康,去做了结扎。
又为了给足我安全感,签了财产转让书。
“若蓝,我这辈子只要有你和闺女就够了,那些都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结婚七年,他满眼满心都是我,甚至为了我拒绝了跟婆婆一起到国外定居。
可纪念日那天,傅礼言放了我的鸽子,说有更重要的事。
他在我提前约好的写真店和别的女人拍婚纱照。
女人身边还有一个八岁大的男孩,拍完婚纱照,他们默契而亲密地继续拍全家福。
我当场质问,傅礼言却安慰起我:
“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像现在这样伤心,有些事情不知道更好。”
“若蓝,为了我们的家,忘了你看到的,好吗?”
我的心如坠冰窖,彻底看清了眼前的他,是人是鬼。
1.
如果不是我想给傅礼言惊喜,提前来了写真店,我大概会被他的深情蒙骗一辈子。
看着帘子外和谐又刺眼的“一家三口”,我麻木地拉开试衣间的帘子和傅礼言对视上。
他震惊地看向穿着婚纱的我,不过一瞬,立刻换上往日的深情,松开身边女人的手,朝我走来,语气关心又责怪:
“若蓝?你怎么在这?不是跟你说拍摄取消,不要来了吗?”
我直接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气势很盛。
可止不住的泪水和颤抖不止的手,暴露了我真实的情绪。
傅礼言一只手拉着我,一只手轻轻地擦干我的泪水,眼神温柔如水,可他嘴里吐出的话却冰冷至极:
“若蓝,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像现在这样伤心。”
我绝望地取下无名指上的戒指,丢在他脸上,声音断断续续:
“离婚吧。”
傅礼言一脸平静地看着我:“若蓝,你真的舍得吗?”
傅礼言那冷漠中略带一丝不屑的反问,击碎了我最后的理智。
我不顾是不是在公共场所,发了疯地指着他身后的两人质问道:
“傅礼言,我们结婚七年,这个和你八分相似的男孩,看着也有八九岁了,所以你是和这个女人生了孩子后,又选择来娶了我?”
“你欺骗了我!傅礼言,你为什么这么残忍地对我?”
我上前死死地揪住他的白色西服:
“七年啊,你演爱我演了整整七年,我到底是该恨你还是该恨你死.”
发疯间,傅礼言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我,不恼也不怒,甚至有心情挥手示意后面两个人先离开。
我的心思全在傅礼言身上,一时顾不了太多,我又听见他说着:
“若蓝,我们不至于此,在别人店里吵成这样,像什么样子,不是你的作风。”
是啊,我一直在傅礼言心里的形象都是做事有分寸,得体大方。
绝不会像此刻这样,在公共场所如同被抛弃的怨妇一般歇斯底里。
也许,这就是傅礼言选择拿我当备胎的原因之一吧。
可我还是忍不住心痛流泪。
傅礼言,你知道我有多爱你,所以刚刚才会毫不犹豫地说出那句反问吧。
为了发泄内心的怒火,我将傅礼言身上的西服强行扒掉,丢在地上。
一阵折腾,让我逐渐恢复一丝理智。
傅礼言觉得我又在无理取闹,语气逐渐没了耐心:
“沈若蓝,你过火了。”
过火?
我舔了一下干裂的嘴角,苦味在口腔内弥漫开,直钻心底。
傅礼言,那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过火。
我抬眼直直地盯向他,傅礼言被我看的站直身子,表情厌烦,欲离开。
我猛地冲向前,扣住他的手腕,直奔店外的大马路。
“沈若蓝!你想干什么!”
身后的傅礼言只是语气凶狠,并没有大力挣脱我,大概是怕伤着我,可此刻的我怎么还是会为了这点小情小意感动呢。
一阵急促鸣笛声再次唤醒了我,我连忙后退。
我不敢真的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情,我第一次恨自己的善良和懦弱。
最后我连马路牙子都没迈出去,反倒是自己因为愤怒、焦躁,脚腕崴伤,跌坐在地。
我失神地看着天空,直到傅礼言拿着我丢掉的戒指走过来,蹲在我身边。
他从口袋里掏出我六周年纪念日送给他高奢手帕,如同往常一样温柔地擦拭我手上的血渍和灰尘。
“若蓝,我理解你突然撞见这些事,一时间接受不了,为了我们的家,忘了你看到的,好吗?我会给你时间的,只是”
傅礼言收起手帕,郑重地给我戴上戒指,语气无奈:
“别再像今天这般冲动了,我不想你受伤,尤其是因为我受伤,我会自责的。”
“就算是为了我,别再犯傻了。”
傅礼言后半句说得对,我不能再犯傻了。
2.
我摩挲着无名指上的WY戒指。
这是求婚那天,我跑遍了全城的WY旗舰店,只为买到傅礼言最喜欢的那款对戒。
对戒是两朵玫瑰,一款是金,一款是银,可以互相镶嵌。
象征着再不同的两者,只要相爱,便可相守。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我抬眸盯着他的眼睛,语气比刚刚平稳了许多,只是夹杂了些许疲惫。
“告诉我,为什么.”
大概是我此刻的状态比刚刚好太多了,傅礼言开始有了耐心,娓娓道来自己出轨的心理路程。
“若蓝,你是我妈一眼相中的儿媳妇,见了你以后,我就知道你注定是我老婆,娶你也是我要斩断过去所有一切的决心。”
傅礼言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接下来说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刚开始我真的以为自己不会再和她们母子有任何瓜葛,可看到她红着眼,怀里抱着发高烧的儿子,求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心软了”
原来当初傅礼言对我的主动追求,不过是傅家人权衡利弊后的最优选。
说白了,我是来接烂摊子的。
“若蓝,一开始我确实是想和你好好过日子的,甚至想过洗手作羹汤,在家等着你回来。”
“可你太要强了,和你在一起,我总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一想到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几十年,我就有些崩溃,每每这个时候只有音音能让我平静下来”
傅礼言走近我,眼神真诚:
“所以,严格来说,她只是工具人,若蓝,你才是我的妻子。”
原来这才是他内心真正的想法,往昔的温馨画面如翻腾的海水涌入脑海。
负责大项目的时候,我通常会加班到很晚。
傅礼言都会开车来公司接我,还很贴心的准备好夜宵,穿着贵气还提前喷了香水。
我有好奇问过他,他说是要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沈若蓝有这样一个又帅气又体贴的老公,这样就不会有人敢对我下手。
对此,我甘之如饴。
所以只要一加班,我都会提前告诉他。
现在想来,傅礼言为什么那样打扮,为什么次次问我准确的下班时间,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只是对我而言太残忍。
曾经的甜蜜化成了砒霜,这样的他,哪里还会记得当初向我求婚时,振振有词地说着:
“若蓝,如果我傅礼言背叛了誓言,所有的不幸都会降临在我身上!”
我不会傻傻地等待命运之神对他做出什么惩戒。
刚想起身离开,傅礼言的手机响了。
是李音音。
3.
我不明白,既然不爱了,为什么不能提出来,非要背地里做这些见不得光的事。
尤其是他们还有一个孩子。
傅礼言听筒里适时地传来一阵稚嫩孩童的声音。
“爸爸!你怎么还不回家?妈妈和奶奶都快做好饭啦!”
奶奶?
能让傅礼言儿子喊奶奶的,只有傅夫人。
我苦涩一笑。
原来如此,他们早就知道这一切,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甚至可能是他们一家互相遮掩,防着我一个。
通过这通电话,听得出来,他们关系很亲密,这不是一两年能维系出来的感情。
此刻我的疑惑显得可笑至极,自始至终不被爱的人只有我。
“小恋恋,乖乖在家等爸爸回去吃饭哦,妈妈在旁边吗?手机给妈妈。”
“音音,我有些事情还没有处理好,稍晚些回去,嗯嗯,好”
听着傅礼言跟电话里的母子俩腻腻歪歪,想到还在家里乖乖等我买蛋糕回去的闺女,我恨不得上前砸了那手机。
可我已经看清现实,不会再为这段破碎不堪的感情,伤害自己。
现在,我只想问清楚一件事。
傅礼言满脸幸福地挂断电话,我不想再耽误时间,立刻问道:
“傅礼言,最后一个问题,你们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闻言,傅礼言面色闪过一丝心虚,嘴巴翕动,却没吐出一个字。
我已了然,嘴角咧出最难看的弧度,强忍着胸口传来的疼痛,欲转身离开。
没想到,傅礼言还敢上前拉住我。
“若蓝,今天是恋恋的生日,我得过去,晚饭你自己在家吃吧,我给你点了你最爱吃的菜,你现在回去,正好到。”
所以说,他早就决定好今天陪那对母子。
最可笑的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是那孩子的生日。
真的是巧合吗?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了。
怪不得除了第一次纪念日,傅礼言是完完整整陪我度过的,其他时候不是中途离开,就是各种理由迟到。
这次被我撞破后,直接不装了,他在那对母子和我之间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
“傅礼言,你今天如果去了,我们之间便到此为止了。”
我盯着他刚转过去的肩头,眼前闪过闺女的笑脸,哑着嗓子补了一句:
“岁岁还在家等我们.”
可回应我的是傅礼言完美无瑕的侧颜和毫不在意的语气:
“若蓝,不要拿岁岁来威胁我,我还是喜欢你温柔得体,不斤斤计较的样子。”
“希望等我晚上回来,你可以恢复如初,那样我们还会和以前一样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三口。”
说完,他像希腊神话里拥有大爱的天神一样,转身亲吻了一下我的嘴角。
可我只觉得恶心。
4.
平常步行十几分钟的路程,这次,我足足花了一个钟头。
我将沈若蓝点的外卖全丢进了垃圾桶。
“妈妈,你怎么把爸爸点的外卖都丢啦?”
岁岁转着黑溜溜的眼珠子疑惑地瞅着垃圾桶。
“因为妈妈要带岁岁去吃你最爱吃的大餐!”
我温柔地揉了揉女儿的小脸蛋。
“那爸爸呢?今天是爸爸妈妈的结婚纪念日,爸爸又不和我们一起了吗?”
岁岁手指搅在一起,委屈地看着我。
“爸爸加班,给岁岁挣买玩具的钱呢。”我说着违心的话,面对六岁的闺女,我不想她沾染那些腌臜事。
一直到在餐厅点完餐,岁岁依旧耷拉着小脸。
“岁岁.”我试探地唤了一声。
“妈妈,为什么每次爸爸都不遵守约定呢?老师说,好孩子要遵守约定,说话算数,爸爸不是好孩子吗?”
岁岁将下巴搁在餐桌沿边,嘴唇翘的老高。
“有妈妈陪岁岁就好了。”
我残忍的说出了这句话,毕竟我和傅礼言注定是要离婚的,为了岁岁的身心健康,我不可能让傅礼言当她的监护人。
岁岁早晚要接受,只有妈妈在身边的事实。
半晌,没听见回话,我看向岁岁,她正望着不远处的桌位。
那里坐着一家三口过生日,中间的女孩穿着公主裙,带着水晶王冠,正闭眼许愿。
随着蜡烛吹灭,大人的祝福和掌声响起,画面温馨的像童话故事。
“妈妈,是爸爸讨厌岁岁吗?”
一直不说话的岁岁,冷不丁蹦出一句。
我心疼地连忙搂住她:“怎么会,爸爸妈妈都最爱岁岁了。”
“那为什么,爸爸从来不给岁岁过生日?”
我咬着嘴唇,迟迟说不出话。
这时,手机突然响起。
短信里是一小段视频,一个八岁男孩被三个大人环绕在中间许愿,
傅礼言一脸幸福地搂着他唱生日歌。
来件人的身份直接挑明了,是李音音。
看到这些,我麻木的心有了一丝波澜,不过是心疼我闺女的。
是我识人不清,让她摊上这么一个父亲。
结婚前隐瞒和前任有一个孩子,婚后继续欺骗与其来往的事实,揭穿一切后,毫无内疚、歉意。
既然一个要成全,一个想上位,那我就帮一把!
我在键盘上打着字,回复了过去。
希望一会儿能听到好消息。
再次看向手机已经是第二天了,傅礼言一夜未归。
“你又在闹什么?昨天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听筒里,傅礼言疲惫的声音充满着愤怒。
“既然都看到短信了,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毕竟发给李音音的信息,简洁明了。
【明天民政局,咱们仨,两个证一起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