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我不小心在儿子生辰宴上,失手打碎一个玉色茶盏。
八岁儿子冲上来,用滚烫的茶水浇了我一身。
将满是芒果的蛋糕扣在我脸上。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故意砸了如溪阿姨送我的生日礼物,是何居心?”
“无论你做什么,都不能影响到如溪阿姨在我心中的地位!”
“只有如溪阿姨才有资格做我妈妈,你连基本的礼仪规矩都没有,真是给我丢脸!”
白皙的皮肤上迅速起了水泡。
我因芒果过敏脸也肿得跟猪头一样。
儿子恶劣的在我伤口上洒上强力胶水混杂加盐烈酒。
沁入骨髓的痛苦让我惊呼出声,丑态频出。
我眼底泪花闪烁,拼尽全力守护他的这八年,忽然好累。
傅今安冷脸,当众宣布:
“把她送去会所学规矩,等她知道什么叫做贤良淑德,大方得体后,再带回来做傅太太吧!”
我对上傅今安的脸,第一次反驳他的话:
“不用了,傅先生,是我痴心妄想,是我德不配位,我自己会离开!”
1
傅今安眼底闪过一抹厌烦。
“你还敢顶嘴?看来我需要给你安排更加严格的培训课程!”
沈如溪娇美柔顺地依偎在他怀中,手中牵着怒不可遏的儿子。
“算啦,小念溪,都是阿姨不好,惹得你妈妈摔碎了小茶盏。
阿姨再辛苦一下帮你重新烧制一份新的!”
软腻的奶油从我脸上滑下来。
芒果汁水沾在皮肤上又痒又麻。
迅速成型的胶水粘连在被烫的起泡的肌肤上。
带着滚烫热流的薄纱衣裙死死焊在大腿边。
儿子满眼厌恶:
“你看你腿上的妊娠纹,丑的要人命,你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
“一点都没有如溪阿姨大方漂亮!”
“你还是赶紧去学规矩吧!”
“学不好,不要回来!最好永远别回来!”
烈酒侵蚀过我每一寸的灼热皮肤。
我轻声的反抗在他眼里只不过是欲擒故纵的小计俩。
一群保镖强行将我拉出宴会厅,在众人的嘲笑声送入会所。
我回头,看着视线中远去的“一家三口”和睦无比。
众人举杯相庆祝,纷纷赞扬沈如溪才华横溢,好事成双……
“啪!”
“贱人,还在偷懒!赶紧去把大哥的内裤洗干净!”
我从噩梦中醒过来,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昏暗的地下包厢内,对方施舍一般给我扔下两块干巴巴的三明治。
没等我伸手接过来,等在一边饥肠辘辘的肥硕老鼠们就已经蓄势待发。
毛茸茸的小爪子带着一点地下室的湿润泥土,一拥而上。
四肢敏捷矫健沿着我瘦削骨感的双腿爬上来抢食物。
我如同这世界上最低贱的孽畜,跟一群吱吱叫的老鼠抢食物。
每当这时,不远处的透明玻璃保护罩前面,都会围着一群兴高采烈的男人恶趣味盯着我。
“这就是傅今安儿子的生母?”
“看着蛮好玩!”
“检查一下身体健不健康,洗干净送到我房间,就她了!”
被送入会所一年多。
我还是没能忘记傅今安和儿子满脸厌恶。
狠辣决绝将我送到这里的那一天。
我精心给儿子布置了生日晚会的卡通装扮。
耗时一下午给他做了最喜欢的手工糖人。
他冷着小脸一口都没吃。
指着我肿涨的脸怨气十足:
“谁让你自作聪明,胡乱动如溪阿姨送我的茶盏?”
“就你这样一身寒酸气,就算学好了规矩也不配做我妈妈!”
“我喜欢如溪阿姨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样子,她还说,要带我一起去闯荡娱乐圈!”
“不像你,只知道让我背诗,画画,弹钢琴!”
思绪拉回,我不知道还要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苦熬多久。
但心里明白,若有机会出去,我一定会离开傅今安。
离开那个被我精心照顾八年的儿子。
所谓爱情,所谓亲情,我都不想要了。
2
“傅总当时说了,让我们好好管教你!”
“没想到你这女人,真是个硬骨头!都被折腾成这样了,还是不肯老老实实伺候我们。”
洗完大哥的内裤,他将我拉去浴室做全身清洁。
“放了我,你想要什么,我都能……”
我轻声呢喃,但沙哑的声音软腻妩媚,一开口,就勾起了他的兽欲。
他动作流畅脱下衣裳。
大咧咧坐在浴缸中,下达指令:
“小狗,赶紧过来让爷爽!”
我站在原地不想动。
但他一把将我拉过去,翻身而下。
狠狠磋磨:
“你早就一无所有,没有傅家人放话,谁敢放你走啊!”
男人几番放纵后,才餍足起身。
在不远处的小药台上面动作熟练调制春酒。
我眼睁睁看着他加重分量,却不能阻止。
这一年,我喝过太多烈性药物,身体的感知也早已麻木。
酒杯越来越近,门口跑进来一个人:
“先别灌药!大哥,傅总来了,说要把这个头牌玩具接回去!”
“她不会在傅总面前吹枕边风对付我们吧?”
男人手中一顿:
“哈?被人睡烂了的货,傅总还愿意要啊?”
他眼神一转,拿出电棍在我眼前比量:
“你也不想让傅总知道这一年你有多放浪淫荡吧?”
“要是敢让外面的人知道我们这些事,你就死定了!”
我被迅速换上一身体面的旗袍,由前面的苏姐带走。
傅今安见到我第一眼,满意点点头:
“苏姐的培训班真不错,她确实看着安分多了!”
“要不是家里长辈非要我生个二胎,我真不愿意让她这么轻松的就跟我回家。”
“夏初,你知道错了吗?”
我像商场橱窗里面精美的洋娃娃,哪怕心里千疮百孔,但还是在脸上扯出来一个含蓄婉约的笑:
“能得到傅总的垂怜,是小狗三生有幸!”
傅今安顿时冷脸:
“我接你回去,可不是让你回去做傅太太的意思!”
“你最好摆清楚自己的位置,踏踏实实接受我的安排!”
他眼底闪烁着的嫌弃让会所众人松了一口气。
我笨拙跟在傅今安身后,每走一步都痛苦无比。
刺目的阳光洒在我身上时,久违的艳阳也暖不了我冷冰的心。
回到傅家,我重新拿回我的手机和各种证件。
保持干净的一楼客房门口,儿子一放学就对我拳打脚踢:
“你不要以为你能回来是爸爸对你心软!”
“这一年,没有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在,你不知道我过得有多开心!”
我定睛打量他圆润两圈的小脸。
再三确定眼前这个才九岁,就已经一百五十多斤的小胖子,是我的儿子。
3
我迟疑试探一句:
“念溪?”
他满是憎恶的笑脸上瞬间冷凝:
“我跟你说过好多遍,你不要喊我的名字!”
“你就是我们家一个下贱的保姆,你应该喊我小少爷!”
“怎么才一年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胖?”
“爸爸有没有带你去检查身体?”
我蹲下身,尽量与他保持齐平的状态说话。
他小脸一凶:
“不要跟我提爸爸!”
“在这个家里只有如溪妈妈是好人,只有她才舍得让我吃饱饭!”
“你们都是坏人!”
九岁小男孩子的拳头又凶又急。
我被一股大力掀翻在地上。
沈如溪惊慌失措,将儿子护在身后:
“夏初,我知道你还在生孩子的气,但你不能一直跟亲生儿子记仇啊!”
“一年前,生日宴会的小打小闹也就算了,怎么你一回来还打人啊?”
傅今安在她身后,拎着好多玩具和奢侈品包包走进来。
“你还是没长记性吗?”
“一回家就闹得鸡犬不宁?还在妄想做我的傅太太吗?”
他不耐烦将玩具扔给儿子。
将奢侈品小心放好,对着我颐指气使:
“苏姐说得对,对付你这种女人就该下狠心。”
“新买来的搓衣板,你就在这跪上三个小时!”
我被保姆推到搓衣板上面。
儿子奚落我一圈后,被保姆送去上补习班。
我的膝盖落在搓衣板上,已经不会再觉得疼。
混沌的脑子里面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里不再是我的家,我就算是死,也要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
傅今安这人疑心重,手段更毒。
我逃跑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被他抓回来,我会被他疯狂处罚的!
我一边跪着一边翻出手机,点开我足足十五年没碰过的QQ页面。
熟悉的头像显示在线中。
犹豫许久,我还是发出了求救消息。
就这样吧,如果那个凉薄的男人愿意帮我最后一把,我也愿意答应他一个条件。
4
会所的管教已经给我注入深深的奴性。
没有傅今安的命令,我不敢起身。
沈如溪和傅今安就像是忘记我的存在。
在露天的阳台上忘乎所以。
“今安,长辈们一直都说,想让念溪有个伴,让你把夏初姐接回来,再生一个……”
“为了你,我愿意放弃我的舞蹈生涯,也给你生个孩子,好不好?”
傅今安粗狂动情的声音落在我耳边。
他略带厌恶:
“还好,念溪是个超雄综合症的废物孩子!
这一年多,你照顾他已经很辛苦。
我是不会舍得让你经历那种卑劣的生育之苦,哪怕半点也不能!”
“她毕竟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我……”
傅今安坚定道:
“那就用你的卵子,如溪,让她孕育你和我的孩子。
既能瞒过长辈们,也能让你和我真正结合在一起!”
我晕乎乎跪在搓衣板上将要沉沉睡去。
沈如溪用一盆加了冰块的水迎头泼下。
“怎么样?夏初,你也看到了,你老公从始至终心里都是深爱着我!”
“而你儿子,现在也变成了一个小废物。”
“他不但不感激你对他的教养,还十分嫌弃你呢!”
我浑身哆嗦,很抗拒她的靠近。
沈如溪又说了很多挑衅我的话。
我无动于衷的态度让她更加恼火。
她一巴掌狠狠扇下来:
“十年前,要不是你趁虚而入,今安现在早就是我的老公了!”
我压着唇角的血腥味道,反问她:
“我儿子的身体一直都很健康,是不是你对他做了什么手脚,才让他异常发胖,狂躁易怒?”
她挑了挑眉,越发得意:
“看来你也不傻嘛!我只是稍稍给他吃了点猪饲料而已!”
“只要你有你儿子在,就算我生的孩子再优秀,也不会得到傅家老爷子的认可!”
她弹了弹指甲上不存在的飞灰:
“我等着借你肚子一用呢!”
“既不会影响我的事业,也能让我的孩子被傅老爷子喜欢!”
我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怒火,踉跄起身,狠狠扇她一巴掌。
她笑盈盈站在原地,眼底闪烁着期待的光。
然而,我手脚虚浮无力,迎面,就被一道更加暴躁的力量打回来。
“贱人!看来你在会所还是没学会规矩!”
我刚想说出儿子生病的真相,呼吸之间就被傅今安又踹了一脚。
男人愤然狂躁的力量将我单薄的身子冲的连连后退,撞到身后的博物架上。
陶瓷花瓶大咧咧砸在我的脑袋上,血流满地。
傅今安完全没想到他简单一脚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道。
看清楚我趴在地上的狼狈样子后,他罕见有几分心虚。
“规矩就是规矩,我接你回来,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刁钻跋扈,恃宠生娇。”
“如果你能老老实实,服服帖帖给如溪当个保姆阿姨,照顾我们的生活起居,我还能勉强让你再生个孩子!”
我干涩的双眼里再也流不出委屈的泪水。
任凭鼻尖如何酸涩,我仍然是努力睁大眼睛,看清楚他咬牙切齿的摸样。
“傅今安,如果时间能重来,我再也不要爱上你。”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傅今安即刻联系医院,把我送到底下手术室。
沈如溪也想跟上来观看全程,但被傅今安拒绝了:
“溪溪,这些琐事不值得你费心,好好在家等我!”
他冷着脸:
“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你当初爬了我的床,也愿意给我生儿育女,现在就没理由不做!”
注射针头缓缓推进麻醉药。
冰凉的器具将一颗发育恰当的胚胎送入我体内。
我毫无还手之力,撑着最后一丝意识不断呢喃:
“小宝,猪饲料,小宝,住饲料。”
漫长的手术结束后,我被绑在暗室中养胎。
医生觉得奇怪, 将我的话转述给傅今安。
“猪饲料有迅速增肥的功效,我也是怀疑,你儿子会不会……”
他的话没说完,保镖慌慌张张找到傅今安:
“不好了,傅总,一群来历不明的人包围了傅家老宅!
还绑架了沈小姐,您快回去看看吧!”
傅今安低头一看,保镖递过来的手帕里,鲜血淋漓,赫然包着大半截无名指。
那戒指,正是他亲手设计,送给沈如溪的婚戒!
一股幽森刺骨的寒意从他头顶倾泻而下,他颤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