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2点,失眠的我点进了很火的律师直播间。
下一秒,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郭律师,连到我了吗?」
虽然是匿名连麦,但是这磁性的低音炮,
不就是我刚领证的老公沈峥吗?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开口问道:「我已经转移好了所有的婚内财产吗,也给我老婆签了离婚协议,现在还有什么风险吗?」
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后,
他又问:「那我婚前有500万的贷款,婚后怎么变成共同债务?」
律师呆滞,摊手:「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
我气得大半夜跑出去找沈峥对线,
一道雷劈下来,再睁开眼,我发现我变成了沈峥。
为什么,为什么让我变成贱人?
1
沈峥还在据理力争:「郭律师,我不是不想给,我现在的经济条件,给不出这么多钱!」
郭律师被他无语到了,眉间皱起川字纹,
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了好几口。
放下水杯后,双手交叉,正色道:「你可以先不结婚,等到经济条件具备的时候再结。」
他却急了,连珠炮似的开口:「可是我老婆是个富家独生女,我已经跟她已经领证了,还没办婚礼,我老丈人说给我 600万买房,但是要我写借条,你说,他们家是不是看不起我?」
郭律师还没说话,弹幕开始发疯了。
「大橘大利:???????」
「叮咚:有人做切片吗?祈祷他老婆刷到啊!」
「榴莲千层:什么东西?我要开骂了?」
「邪恶银渐层:软饭硬吃?句句想把岳父母送进去?」
「桔梗花:看到了吧妹妹们,这就是为什么不能下嫁!」
「小七:傻#&…」
「不吃香菜:剧本吧!」
「香菜拿铁:太离谱了,不像剧本能写出来的!」
「全世界最好的坤坤:捞男!」
「姜姜:你没事吧?」
………
郭律师又猛喝了几口水,把水杯重重放到桌面上,深吸一口气。
十分专业地开口:「我分析,您岳父让您写借条,就是想要您一个态度,您可以诚恳点,说会努力工作,努力还钱,您也说了,岳父母家里条件不错,所以这600万,不一定真的要您还。」
沈峥听完以后,又问:「还有,我想接我妈来一起住,她自己住老家农村我不放心,但是我老丈人他们都不同意,说两代人生活观念不同,容易吵架,那可是我亲妈!我该怎么说服她们?」
弹幕疯了。
沈峥好像没看到弹幕一样,还在喋喋不休:「郭律师,他们一家有两个臭钱,就高高在上的,你现在就教我,怎么把我婚前的债务变成婚后的,再把我妈接过来住。」
郭律师直接关了他的麦,对着镜头说道:「对不起,作为一名律师,我有最基本的道德底线,我也劝您,在经济条件允许的时候再结婚。」
语毕后,连麦的时长到了,沈峥已经掉线,
弹幕还在源源不断的骂他,
我的心越来越冷,半躺在床上,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两克拉的钻戒,沈峥买的。
昨天发小聚会,一直跟我不对付的乔曼,看到我手上的钻戒后,
发出特别夸张的大笑:「不是吧秦茵茵,婚戒你用莫桑钻啊?」
她以为我会当场下不来台,
但我却一脸轻松,戴着钻戒的手托着下巴,
直视她:「你每天背爱马仕,但是你老公在外面有七八个女人,听说,你昨天还带着人去抓小三了?」
乔曼的脸唰的红了,咬着牙杠我:「你得意什么?你以为沈峥是什么好人?他…」
我还要再听下去,被闺蜜柳浅浅拉走了。
她白了眼身后的乔曼,语速极快地跟我说:「茵茵,你别听乔曼乱说,什么莫桑钻,她眼睛有问题,你这钻戒是沈峥亲自挑的,沈峥花钱,我找路子,好不容易拿下的,她就是嫉妒你。」
我虽然嘴上什么都没说,心里也存了疑,
乔曼虽然嘴上不饶人,却也很少说空穴来风的话。
沈峥一向抠门我是知道的,
我正准备这两天就去商场里问问,确定一下。
就刷到了这个让我炸毛的直播。
2
我这边还在生气,沈峥的电话打过来了。
我赶快退出直播间,点了接听。
沈峥的声音传来,和刚刚直播连线的时候一模一样。
语气慵懒又低沉:「老婆,睡了吗?」
我压低了声音:「还没有,你怎么这么晚打电话来?爸妈都睡了。」
「老婆,你和爸商量的怎么样了?我攒的钱都给你买钻戒了,哪还有18万再付彩礼啊,我妈一把年纪了,攒的那点养老钱,我也不想要。而且咱俩都领证了,彩礼给不给的,还有区别吗?」
我急了:「沈峥,你不是说,就算领了证,彩礼还是照样给吗?而且我们婚礼还没办呢。」
沈峥哽了一下:「老婆~现在不是情况特殊吗?」
我轻笑了一声。
沈峥以为有戏,顺势说道:「我就知道老婆最深明大义了,跟那些物质的女人不一样!」
我状若无意地开口:「沈峥,昨天朋友聚会,乔曼说我的戒指是莫桑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沈峥底气不足的开口:「怎么可能?那是C家的新款,花了我二十万呢。」
我淡淡开口:「是吗?付款记录有吗?」
沈峥却突然炸毛,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疾言厉色:「秦茵茵,你什么意思?不相信我?你今天不给我道歉,咱俩的婚礼就别办了!」
我还没说话,他先把电话挂了。
…
我已经跟沈峥领证了。
那天,沈峥拿着戒指跟我求婚,我特别感动。
因为我知道他工资不高,买戒指的20万,差不多是他的全部积蓄。
他一向抠的要死,连几千块的护肤品都舍不得给我买。
这次一下拿出所有的钱给我买喜欢的戒指,我觉得他一定是认定了我。
毕竟钱在哪,心就在哪。
而穷人的钱,和有钱人的时间,是付出真心的证明。
加上现在领证不需要户口本,
我一时冲动就去跟沈峥领了结婚证。
先斩后奏,我爸妈也没有办法,骂了我一顿又开始为我考虑。
我爸恨铁不成钢地对我说:「市中心的房子差不多要600万,这个钱我们家出,但是沈峥必须写借条。」
我抱住爸爸的胳膊撒娇:「爸爸,我们都结婚了,是一家人了,还写什么借条啊!沈峥写不就是我写吗?」
我爸这次却没妥协,坚持要沈峥写借条,
沈峥却生气了:「茵茵,你爸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
他们俩谁都不肯让步,我正夹在中间难受,
就刷到了沈峥和律师的连线。
到这一刻,我才理解,我爸妈的担忧是多么的正确。
我蹑手蹑脚地拿起外套和车钥匙就往外走,
今天的巴掌扇不到沈峥的脸上,我怎么睡得着?
3
也许老天爷也看不过去,刚刚还有星星的天空,突然间雷雨交加。
我打开雨刷器,艰难地向前行驶着。
可是雨太大了,我缓缓将车停靠在路边,
想缓一缓,等雨势小了,再开车。
突然一道雷光在我眼前闪过,我晕了过去。
再睁开眼,我正在一间浴室里。
花洒的水哗哗地流着,我望着陌生的环境,大脑有点宕机。
抹了一把脸,低头看见熟悉的胸肌,腹肌,以及尺寸还不错的……
我摸着脸,快步走到浴室的镜子前,
是沈峥的脸。
我为什么会在沈峥的身体里?
而且沈峥不是一直住在离公司很近的公寓吗?
现在的这个酒店是?
「阿峥,洗好没,浴巾给你。」
一道温柔婉转的声音传来,我回头一看,是我闺蜜,柳浅浅。
她长发卷出微微的弧度,披在肩上,
只穿了一条黑色吊带蕾丝睡裙。
胸前的饱满呼之欲出,
我,不是,是沈峥,突然不受控制心跳加速。
柳浅浅看我不出声,伸出食指在我眼前晃晃。
「阿峥?怎么看呆了?」
我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吐沫。
柳浅浅轻笑一声,钻进了我的怀里。
把我的手放在她的胸口前。
贴着我羞涩地开口:「阿峥,你摸摸,我的心跳的慌不慌?」
全身的血液沸腾着,往一个方向冲过去,
我一把抱起柳浅浅,走出浴室,将她扔到床上。
一个小时后,我冷静下来,
哦~原来是这种感觉。
但这不是重点,我摇醒睡过去的柳浅浅:「浅浅,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柳浅浅咕哝着:「你傻了吗,我们是青梅竹马啊,当时我们俩说好的,一起跨越阶级,还是你说的,我们俩长得都好看,都去谈系里有钱的老实人,捞一笔然后各自分手,再在一起。我已经拿到钱和宋时安离婚了,现在就等你了啊。」
我脑子嗡嗡的响。
前段时间,柳浅浅伤心欲绝的来找我:「茵茵,我离婚了。」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我也没有多问。
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还特意定了旅游团,陪她出去散心。
嗯,还叫上了沈峥。
怪不得有天我半夜醒来,发现沈峥不见了。
我给他打电话,他支支吾吾的,说自己出去抽根烟,
回来的时候,身上沾着柳浅浅的香水味。
但我当时太困了,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加上柳浅浅刚离婚。
原来他俩早就搞到一起去了,
我还开开心心地带着大绿帽,招摇过市。
还把三个人的合照发朋友圈:【最好的朋友在左边,最爱的人在对面。】
当时乔曼给我评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我还以为她是嫉妒。
…………
人怎么能蠢到这种地步。
思绪还在纷飞,柳浅浅一把将我拉回现实。
她又缠了上来,吐气如兰:「阿峥,我还要。」
我一个激灵,将她一把推开,
男人的手太过有力,她一个不稳,从床上滚到了地上。
哎呦了一声,捂着肚子控诉:「沈峥你干嘛,我肚子里还有宝宝!」
「宝宝?」
我惊愕的低头看她。
她捂着肚子:「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她愤怒地瞪了我一眼,跑去了卫生间,
「还好宝宝没事,医生说三个月胎像稳固了。」
柳浅浅絮叨着从卫生间里出来。
「孩子是谁的?我歪着头问她?」
柳浅浅十分陌生地看向我:「沈峥?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了,你说孩子是谁的?如果不是宋时安发现,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我能这么快跟他离婚吗?害我都没分到多少钱,现在全靠你从秦茵茵这里弄钱了,对了,她爸不是说给你600万买房吗,怎么还没打过来?」
我欺身上前,掐住了柳浅浅的脖子:「你说孩子是沈峥的?」
4
柳浅浅面目扭曲的挣扎起来:「放,放开我。」
我逐渐加重力道,柳浅浅像一条渴死的鱼,
双手不停拍打着我的手臂。
只要我再用点力,柳浅浅就会死。
我一下放开了她,柳浅浅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她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我,然后悄悄向门外爬去。
我没有阻止她,因为我需要一些时间独处,消化这一切。
窗外雷雨交加,我走到落地窗前,
看见柳浅浅捂着肚子,淋着大雨在酒店门口打车。
沈峥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我拿起来一看,是我妈的电话。
我妈带着哭腔:「小沈啊,你快来第三医院,茵茵出事了。」
我急忙安慰她:「妈,你别哭,我没事,我现在就过去。」
是的,我现在变成了沈峥,那沈峥,应该在我的身体里呢。
我急忙赶去了三院。
气喘吁吁地跑到icu门口。
我爸妈都在,我爸看到我,一巴掌就扇过来:「是不是你跟茵茵吵架了,她才大半夜出去?」
我妈急忙拦住他:「老秦,你这是干嘛,小沈,你别生气,茵茵爸爸是太着急了。」
我点点头:「我现在,不是,茵茵现在怎么样了?」
我妈擦了擦眼泪:「送来的时候就昏迷了,现在还在抢救。」
昏迷?抢救?那我还能换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