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象是让我们往滇州的方向跑。
钢城位于蜀州和滇州的交界处,滇州被称为十万大山。
我们进了滇州地界,那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我当即一声令下,“去滇州!”
……
经过一夜的爬山涉水,我和黎雪扬都还好,反倒是久坐办公室的二表哥不行了。
看着他那怀胎五月的肚子,我不由得摇了摇头。
“哥,你这德行在女神面前可掉范儿啊……”
我轻声嘀咕了一句,却没想到二表哥居然听见了。
原本累得不行的他瞬间满电,噌的一下就蹿了起来,还嬉皮笑脸地凑到黎雪扬的身边。
“雪扬,我不用休息,继续走,应该很快就能安全了。”
看他这逞强的模样,黎雪扬也有些动容。
旁人或许看不出来,但身为狼妖,黎雪扬的鼻子可敏锐地很,她已经闻到表哥身上传来的淡淡血腥味。
之前为了来见她,二表哥打扮得人模狗样,西装小皮鞋,自然是不适合走山路的。
这么长时间的长途跋涉,二表哥的脚指头都已经磨烂了,恐怕现在已经和袜子粘在了一起,真要动手撕,估计这货得疼晕过去。
但他愣是一声不吭,一句话都没说。
“要不,还是歇歇吧,你……”
“我没事,咱们赶紧走,一会儿你老公……一会儿那王八蛋该找来了。”
二表哥呵呵笑着,表示自己没问题。
“表哥,再坚持一下,根据我的推算,咱们再走俩小时,就安全了。”我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笑着对两人说道。
这个时候戳破二表哥,多不地道?
“行行行,那咱们尽快。” 二表哥催促。
又是一路跋山涉水,我们的眼前出现了一座小院。
这是一座极具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建筑风格的土房子,想不到在当今这个都用水泥钢筋的年代,还有这种稍微下点大雨,就能冲垮的土坯房。
可这样的房子,在这座西南边陲的小城山中还有很多。
表哥一脸诧异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不由得有些骇然地看了我一眼。
“两个小时,分毫不差,神了啊老弟!”二表哥惊呼道。
“一点小手段罢了,不值一提。”
虽然我嘴上那么说,但我的嘴角已经快翘得飞起了。
“之前我还不信,以为你是闹着玩呢,是我眼拙了。”
二表哥竖着大拇指。
我没应答,只是自顾自带着他俩向土坯房走去。
“你们是……”
就在靠近土坯房时,原本在院子里忙活的一位老人家注意到我们三个走近,出声问道。
“大爷,我们是爬山的,你这屋里有水么?我们想接点可以不?”
说着,我慢慢向老人家所在位置走去。
在看清了对方的面相之后,我却不由得微微皱眉。
眼前这个老人家,面相不太好。
相面之术其实就是心理学中的微表情,因为一个人经历过的东西会不经意地表现在表情上。
现在,通过眼前这个大爷的微表情,我不难判断,这个大爷的家里出了变故。
但具体什么事,我咋可能知道?
不过出于礼貌,我啥都没问。
“没得事,没得事,来哇,进来喝口水。”
地道的蜀地腔调,大爷热情地将我们三个招待进屋。
土坯房里有股潮气,闻起来怪怪的。
一直生活在这种环境下,人的关节容易风湿变形。
眼前这个大爷就是如此,他的身上虽然有一些生活的苦,但还是能感觉到他为人乐观向上。
“老头子,哪个来了?”
“不得啥子,几个爬山的来要口水喝。”
大爷一边给我们倒水,一边回答着里屋老太太的问话。
山上没通自来水,这水应该是山泉水,喝着有些涩。
我喝过后立马递给表哥,表哥却毫不犹豫递给了黎雪扬,我忍不住在心中腹诽这“纯爱战狼”。
“哎呀,你起来爪子?”
“你一会儿又要去找幺伟,我不得给你做点饭哦?”
听到对话,我扭头看向声源。
只见一老太太从木床上爬起,她的关节比大爷变形得更加严重,走起路来有些困难。
我不由得出言问道,“大爷,你家孩子不见了?”
老大爷有些诧异,但大体是意识到是方才老太太说漏了嘴,笑了笑说道:“是的,我小儿子昨天说要来看我,但一直都没到,打了电话问儿媳妇也没回家,我们昨天找了一天都没找到。”
老爷子说到这里,愁容更深,不时唉声叹气。
我却突然笑了,对大爷说道:“大爷,你往东北方向走,那边有条路,路的右手边有个山沟沟,他就在那儿。”
“啥子?!”
老大爷闻言大惊,一脸的难以置信。
随后他将信将疑地出门,我们则留在这里休息。
不到半个小时,老大爷兴冲冲地回来了:“大师啊!你真的神了!”
过了一会儿,几个年轻精壮的小伙子就抬着一个摔断了腿,神色有些萎靡的中年男人进了屋。
这人就是大爷的小儿子。
这地方看似就孤零零一座土坯房,实际上山上住了不少家,只是错落在山中各个角落,但彼此之间有联系,俨然形成了类似村落的聚集地。
此时,包括二表哥和黎雪扬在内,都是一脸看神仙的表情看着我。
这个逼,装得是真滴爽!
嗨呀,学道那么长时间,可不就是想有人能把自己当神仙么?
装逼如风,常伴吾身。
这种感觉,爽!
我云路道长没那么多济世救人寻仙问道的高大上理念,如果学道练武不能拿来装逼,那和咸鱼又有什么区别?
咱就是一俗人。
自我认知得先摆正,至于刚才的事儿……
神么?
其实就跟魔术一样,只要把一切道理说开,简单得要死。
大爷的儿子是人,又不是神仙,他上山必然是要走山路的。
而山路的走向,是跟山峦的走向密切相关的。
之前打算走这边的山路的时候,我就仔细观察过一遍这座山的走势,对这座山的山路走向基本了然于胸。
老大爷的儿子上山路上突然消失不见,可不就是只能掉山沟沟里了么?
一切都只是概率学和地理学的应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