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雍心头一震,短暂的愣神后,他迅速调整姿态,恭敬地下跪行礼:“臣,曲雍,参见圣上。”
“你就跪在那儿吧,不用起来了,寡人正好有些事要问你。”
曲雍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他本是因为听说玄衣卫查封了郭家和他的府邸才匆匆赶来,此刻秦帝的态度却让他如坠雾中。
难道他自己也牵连其中了吗?
“圣上,臣……不知哪里得罪了圣上,恳请……圣上明示。”
“哪里?”
李玉峰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冷笑,“今日早朝,寡人刚刚强调过要妥善安置城外难民,而你呢?你本应以身作则,传播道义,启迪民心,可是……你竟纵容你那所谓的姐夫在难民中强买孩童。这难道仅仅是让寡人不快吗?你这是在挑战寡人的底线,让寡人想要将你千刀万剐吗!”
李玉峰的话语冰冷而充满威压,每一个字都如同利剑般刺向曲雍。
曲雍心中一紧,他急忙辩解道:“圣上,事情并非如此。臣只是想尽力救助那些孩童,望圣上明鉴。”
李玉峰凝视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他真没想到,在这个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而且此人还是大秦学问最为渊博的人之一。
“哈哈哈!”
李玉峰的笑声骤然之间响起,疯狂而刺耳,仿佛一个疯子般。
“看看,这就是我们的文宗殿大学士,你的善心可真是令人敬佩啊!”
周围的人纷纷低头,大气都不敢喘。曲雍的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李玉峰的笑声渐收,取而代之的是他那张英俊脸上布满的阴戾。
他缓缓开口:“程平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将曲雍带走。寡人要你玄衣卫的所有刑具,一个不少地让他全都尝一遍!一个时辰后,将他带到刑场,还有,谁也不许为他求情,否则,格杀勿论!”
曲雍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惹上了大麻烦。
他原以为自己的地位和声望可以让他在这片天地中肆意妄为,却没想到最终会落得如此下场。
此刻的他,心中充满了悔恨和绝望,但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程平一声令下,两名玄衣卫迅速上前。
曲雍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惊恐尖叫道:“不!按照规矩,士大夫不受刑!你不能这样对待我!”
然而,李玉峰却毫不留情,他一脚狠狠地踹向曲雍的面门,冷冷地说道:
“士大夫?在你这样的货色面前,连人都不算!”
曲雍的世界在此刻变得模糊,失去了意识。
两名玄衣卫轻松地拖拽着曲雍消失在门外。
李玉峰深吸一口气,目光转向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的郭家众人。
他开口的声音冰冷得如同来自地狱的使者。
“现在时间还早,郭家所有人,都将前往刑场,接受公正的审判!”
玄衣卫们立即行动起来,他们押着郭家的人走出府邸,凄厉的哭喊声在京城中回荡。
就在这时一名玄衣卫上前,双手恭敬地呈上一本册子:“圣上……这是郭曲两家所有家产的详细目录,请您过目。郭家的生意众多,一时难以全部查清,请圣上宽恕。”
李玉峰接过册子,翻阅着,只见其中详细记录了各种金银珠宝、家私摆设,每一件都分门别类,记录得清清楚楚。
他赞赏地看了一眼那名玄衣卫,点点头:“你做得很好,叫什么名字?”
“谢圣上夸奖,臣是玄衣卫千户纪大春。”
李玉峰点点头,对程平说:“提拔他为佥事,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
程平恭敬地回应:“遵旨。”
纪大春激动得跪倒在地,连连叩首:“谢圣上隆恩,臣,纪大春定当竭尽全力,为圣上效忠!”
李玉峰挥手让他起身!
“先办好事情,带我看看这京城的大户郭家到底有多富有。”
程平作为玄衣卫指挥使事务繁忙,不便再跟随李玉峰!
而纪大春办事细心高效让李玉峰十分满意。
册子上的数字让人触目惊心!
郭家有白银四百五十万两,曲雍有三百万两,总计近七百五十万两。
看着这些数字,李玉峰心中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当李玉峰迈入堂屋,映入眼帘的金银财宝令他头晕目眩。
然而,他的内心却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哀,这些钱财见证了郭家靠灾难积累起的财富。
曲雍,这个名字在他的脑海中回荡,不论今天发生什么,他都注定难逃一死。
京城的大街小巷回荡着响亮的锣声,那是邢场即将上演的砍头戏码的前奏。
百姓纷纷涌向那里,当他们看清被押上刑台的是赫赫有名的郭家时,无不惊讶万分。
没过多久,邢场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一名玄衣卫的百户跃上高台,大声宣读了郭家的罪行。
原本震惊的百姓们,随着事态的发展,愤怒情绪逐渐升温。
那些利用国难发财、强买难民孩童的恶劣行径,简直令人发指,这种行为岂能是人所为?
于是,臭鸡蛋、烂菜叶如同狂风暴雨般一朝郭家人扔去。
就在这时,有人大声问道:“罪魁祸首是谁?”
话音未落,一辆马车缓缓驶来,车上躺着一个血迹斑斑的人,生死未知。
当他被抬之刑台时,百姓们这才看清木牌:文宗殿大学士曲雍。
这一消息,犹如晴天霹雳,百姓们震惊不已。
曲大学士竟然与强买难民孩童的罪行紧密相连。
愤怒的百姓们纷纷咒骂曲雍,要求对他实施千刀万剐之刑。
紧接着,如同暴雨般的垃圾纷纷朝曲雍砸去。
很快,曲雍的半个身子都被埋在了垃圾之中。
然而他除了偶尔颤抖一下之外,再无其他反应。
在玄衣卫那些残酷的刑具,足以让任何人在经受四五种之后,痛不欲生!
然而他却硬是挺过了所有的折磨。
若非行刑者都是程平精心挑选的顶尖高手,恐怕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终于,百户大人看不下去了,他挥手示意停止,十几名临时招募的刽子手迅速排成一列,开始了他们的任务。
这一天,邢场之上血流成河,人头滚滚。
所有的头颅都被摆放成了一座高达一人的尖塔,而在最顶端的那颗脑袋,竟是曾经显赫一时的文宗殿大学士曲雍!
余府的书房内,余白的脸色如同他的名字,一般苍白,他望着眼前的情景,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他转头看向余桧,忧心忡忡地问道:“父亲,朱祁欣这样做难道就没有个限度吗?他……他这样……”
余桧的神情却是平静如水,他轻轻瞥了一眼自己的独子,淡淡地说道:“曲雍这是自作自受。我早就告诉过他,有些钱脏手,是碰不得的。”
余白定了定神,犹豫着继续问道:“父亲,那您觉得朱祁欣接下来会不会把矛头对准我们余家呢?”
余桧嘴的角勾起一丝冷笑,“他不敢,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