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觅枝哑然,僵硬的身子紧紧贴着床角。
“来时已听闻王妃伤处,此处娇嫩,还须得尽快上药才是,若伤处拖着发炎,王妃可得受苦了。”
商聿珩掩住眸中得逞的笑意,清淡的脸上看不出神色,附身在她耳边低语。
“他来?还是我来?”
江觅枝知晓男人是故意的,但比起陌生的男府医,商聿珩更让她放松。
毕竟他俩除了最后一步,什么都做过了。
“你,你来……”
声音渐弱,江觅枝垂下眼,死死的捏紧手。
男人这才满意的起身,吩咐道:“把药给我便出去吧。”
瞧见商聿珩眼底的戏谑,江觅枝一顿,声音沉闷,“你故意的……”
商聿珩接过药膏,虎视眈眈的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在她身上。
眉头微挑,“故意的,你能如何?”
强势的气息入侵她的周身,男人一只手霸道的撑在她身侧,将她圈入怀中。
江觅枝闭了闭眼,只能感受到双腿被屈起,伤处暴露在空气中,她身子微微一抖,发出破碎的呜咽声。
“放松些。”
商聿珩感觉嗓子有些发干,清冽的声音沾染了暗哑。
骨节分明的手指涂满药膏,缓缓伸进幽处。
轻柔的动作丝毫不像嬷嬷的粗暴,清凉的药膏轻轻涂抹在伤处,抚平撕裂般的疼痛。
她的目光失了焦距,忽的感觉有些荒唐。
冷漠和柔软,到底哪个才是他?
江觅枝全身紧绷,急促的呼吸喷洒在男人耳边,不自然的想挪动身子逃离,却被男人立在身侧的手禁锢。
“别……”
男人的吻密密麻麻落在她的嘴角,女人的轻声娇吟勾起他最为原始的冲动和欲望。
感受到身体的变化,商聿珩眸色暗沉。
眼前的女人只发出一声娇吟都能让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如此……如此轻而易举引得他沉寂的欲念再次翻涌。
江觅枝抗拒的扭动身子。
念及女人的伤处,商聿珩狠狠吐出一口气,撑在她身侧的手握拳又松开,将女人按在床上,喉珠微微滚动。
“乖些,别乱动,闭眼。”
怀中的女人立刻乖觉起来,老老实实闭上眼。
江觅枝本就累极了,闭上眼后疲惫汹涌的上涌,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商聿珩盯着她看了许久,方才咬紧牙,扭头出门,叫了凉水……
一夜好梦,江觅枝再睁眼时已天光大亮。
身旁的被子早已没了温度,昭示着男人一早就已离开。
见里头人醒了,婢女上前伺候她洗漱,。
“小姐,车马已在门外备好,请您尽快洗漱上车。”
听着婢女带着暗示和威胁的语气,江觅枝低头,明白过来这是姐姐身旁的人。
“我知道了。”
三日回门,马车摇摇晃晃,江觅枝缩在离王爷和姐姐的马车最远的一辆上。
不多久,前方的马车停下,帘子掀开,高大俊逸的男人率先从马车中下来,随即他回身,向马车伸出手。
一只素白的手伸出搭在他的手腕上,江觅南款款走出,二人并肩而立,仆从环绕,父亲和主母站在大门前迎接。
江觅枝看着那一对看上去很是般配的璧人,忽觉眼前刺疼。
眼前这一片其乐融融、一家和睦的场景,让她不由心中愤怒。
见着几人有说有笑的相携入府,江觅枝才被允许下了马车。
偏门微微开了个缝隙,里头传来婢女轻蔑的声音,“还不快进来,真是麻烦!”
江觅枝心念母亲,不再去想其它,迫不及待的快步走回她熟悉的小院。
看着自小生活的地方,江觅枝恍若隔世,酸涩感让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不愿母亲见到自己愁眉苦脸的模样,她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轻手轻脚的推开屋门。
冷涩感扑面而来,江觅枝的笑容瞬间凝滞。
寒冬腊月,母亲的房内竟然连柴火盆都不曾摆上!
“母亲。”
江觅枝走进内室,唤了一声。
“枝枝?”
内室毫无遮挡,她一眼就瞧见了躺在床上盖着薄薄被子的母亲。
“枝枝,你回来了,她们可有为难你?”
关怀的话语让她眉眼发酸。
“母亲别担心,毕竟是姐妹,姐姐对我还是好的。”
何沐君知晓女儿的性格,报喜不报忧,心疼更甚。
“都是母亲不好,没有护好你,还连累你被你父亲嫌恶,平白受了这么多苦。”何沐君抬手想去抚摸女儿的手,“这么多年你父亲对你不闻不问,寻常人家小姐有的你都不曾有,如今更是被她们二人逼得……”
何沐君的声音有些哽咽,她亏欠女儿良多。
江觅枝赶忙坐在床前,握住母亲的手。
长满冻疮的手指狠狠刺中她心,心中蓦然一恸,仿佛被一双大手紧紧攥住。
她想起儿时母亲那双细腻白皙的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时的那种细软,如今这双手却……
强压住心中的情绪,江觅枝柔声道: “母亲别担心,女儿去找人要火盆子来。”
江觅枝出了里间呼唤婢女。
连着喊了几声,才有一人悠哉的走来,敷衍的行了一礼,“庶小姐有何事?”
“这屋内寒冷,劳烦你找些炭生个火盆子放在房中。”
婢女不以为意的嘟囔着。
“又不是什么矜贵的人,矫情些什么。”
“你!”
江觅枝被婢女的态度气到,神色一冷。
“哎哟,这是作甚。”主母蒋氏和江觅南一前一后走来,打断了江觅枝还未说出的话。
“你们就是这般答应我的吗?”
江觅枝一改往日的温顺,脸上笑容敛起,定定的看着二人。
“你都未曾与王爷圆房,如此没用,要我们如何遵守约定?”江觅南抱胸。
果然,昨日那一出并未瞒过这两人,她被商聿珩要求验明正身,圆没圆房显而易见。
江觅枝捏紧了手。
蒋氏拧着眉,“枝枝,我们供你和你母亲吃穿,帮你母亲治病,说好你帮你姐姐瞒过此事生下孩子,可如今你可什么都没干成。”
江觅枝胸腔发闷,她知晓今日母亲屋中连炭盆都没有,就是蒋氏在敲打她。
“夜长梦多,还是尽早与王爷圆房为是,枝枝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