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一处坟地,火把照亮半边天
仁王站在一坟墓前,看着墓碑上容卿的名字,八字,还有那一句刘家媳几个字,眼底一片阴寒。
清风看着,眉头也是皱的紧紧的,容家竟然连这种事儿都想出的出来,这已不是坏,这完全是恶。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到容纪霖这里,偏就不同了。
“主子,刘家人带到了。”
仁王听了,转身,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你是刘旺?”
“是,是……”刘旺应,声音都在颤抖。
而跪在刘旺身边的杜氏,以及后面的杜家儿女,这会儿让也都是瑟瑟发抖。
仁王身处什么位置,又是什么性子,可以说京城之内人尽皆知。
他的人就如他的名字,阎!
曾有人说,若非为了皇家颜面,先帝就不是给他取阎,而是直接取为阎王了。
先帝都认为性若阎王的人,现在,他们惹到了。
再次清楚认识到这一点,刘旺眼前阵阵发黑。
“这冥婚是谁先提出来的?”
听到仁王问话,刘旺强忍着晕死过的劲儿,忙道,“是容家,是容家。”
“哦,是吗?”
“千真万确呀!小民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王爷呀!”刘旺急声道,“前阵子,小民在梦里总是梦到我那早逝的儿子,这心里万分不是滋味儿,就找了神婆,将梦境跟那神婆说了一下。那神婆说,我儿子是在下面过的很是孤苦,没人照顾,无人陪伴。让我给他找个媳妇儿……”
刘旺说着,擦着额头上冒出的冷汗,“然后不知道容家从哪来知晓了这件事,就找上了我,说容大人担心自家女儿在下面太孤单了。现在正好,可以让容小姐与犬子结为冥婚。这,才有了今日这起事儿呀!”
那时刘旺还担心过,因为容卿跟仁王毕竟有过牵扯。
当初,仁王通缉容卿的通告,大街小巷张贴的都是,这事儿刘旺自然也是知晓的。
可容家说,容卿在仁王眼里就是一颗老鼠屎。仁王都亲自把人弄死了,对她丝毫不会在乎。说不得知晓给容卿安排了冥婚,还觉得分外满意。毕竟,容卿对他可是有过大不敬之举的。
就是这些话把刘旺给说服了,他甚至抱着在讨好仁王的念头在做这件事。
但现在,看仁王的眼神,刘旺知道是他犯蠢了,想错了。
清风听了刘旺的话,心里是相信的。因为容纪霖是官,刘旺是民。这种事儿,刘旺一个小商人是不敢主动找上容家的。
“主子!”
看到清书只身回来,清风有些疑惑:“容纪霖呢?”
不是让他去带容纪霖吗?他怎么自个回来了?
清书:“禀主子,容纪霖忽得重病在暴病在床,人昏迷不醒,意识全无。”
闻言,仁王眉头微挑,幽幽道,“忽而暴病?呵,倒真是巧呀!”
清风:太巧,巧的让人有些恼火。
就是恼火没错。你正打算让某个人生不如死,结果,你还没动手,那人就先躺到了。如此,这口气生生被卡住了,这感觉相当不好。
他都有这种感觉,何况是主子了。
容纪霖的突然暴病,必然有猫腻。
傅家
“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正在梳头的容心柔,看到傅长青突然冲进来对她来这么一句,一脸的不明所以,“没头没脑的你在说什么呀?”
“你少给我装腔作势。”说着,傅长青对着屋内的下人道,“我有话给少奶奶说,你们都先下去!”
“是。”
丫头快速退下,傅长青走到容心柔的跟前,盯着她,沉声道,“你爹突然暴病昏迷,是不是你下的黑手?”
“夫君,你,你怎么能说出这么可怕的话?生出这么可怖的想法?”
看容心柔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他,傅长青嗤笑一声道,“少在我跟前装了,你什么德性我清楚的很。为了保全自己,你什么做不出来。就如这次,你不是也料想到了事情不妙,未免自己被牵扯进去。所以,才先下手为强,对你爹都下手了吗?”
为容卿定下冥婚,容心柔才是主谋,可因为她是女人不易抛头露面。所以,下达指令的都是容纪霖。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好似一切都是容纪霖的主意。
现在,仁王回来了,容心柔第一要做的就是让知情者闭嘴。
这知情者就是容纪霖了!不对,还有季氏。
“你只让你爹闭嘴了,不担心你娘泄密吗?”
容心柔:她当然不担心。因为,季氏不敢。
不是不会,而是不敢!
她现在既能有心思在这里梳妆,自然是把什么都安排好了。不过,这些跟傅长青说不着。
“相公,我奉劝你这些话不要乱说。”
傅长青嗤笑,刚要说话,就听容心柔道,“不然,传到仁王耳朵里,我若要死,你也别想活。”
容心柔盯着傅长青,冷冷凉凉道,“因为我若要死一定会拉个垫背的!别的不说,只要我把你曾经对容卿做的事儿,都告诉了仁王。你觉得凭着仁王的性子,会给你活命的机会吗?”
闻言,傅长青脸色变了变。
“所以,你有话最好是憋着,免得害人害己。”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他傅长青想飞,也没那么容易。
容心柔说完,转身朝着里屋走去。
傅长青站在原地,看着容心柔的背影,心里抑制不住的阵阵冒寒气,第一次认识到,他娶的不是个恶女,而是一个毒蛇。
只是,容心柔这些伎俩,真的能骗过仁王吗?
正想着,随身小厮轻步走进来,对着傅长青,轻声道,“公子,墓地那边小的亲眼看到仁王他……他……”
“他怎么样?”
“他把刘旺活埋了!”
“仁王爷说,既然刘旺那么放心不下自己儿子,就下去陪他吧!免得他在下面太孤单。”
这句话落入耳中,傅长青脸色浑然大变,膝盖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里屋,容心柔也听到了这句话,也是抑制不住的心口紧缩,握着帕子的手颤动。
论残暴,仁王果然从来不让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