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宠妃沈凌。

父亲是朝堂上响当当的宰相沈明旭，可谓是一人一下，万人之上。

按照我的身家背景，我入宫是应该当皇后的。

只是我不想，皇后是皇上名正言顺的妻子，死后是要葬在一起的，活着的时候为了家族，我无法摆脱他，但最起码在我死后，我想同皇上保持一定的距离。

1

春光正好，微风习习，我坐在御花园景致最美的地方，悠闲的品茶，尽情享受我身为宠妃的待遇。

光服侍我的下人就有十几个，只要我出现的地方，身后跟随服侍我的人，力求让我在任何地方都能舒舒服服的。

我的待遇是宫里独一份，即便是皇后都没办法同我相比。

毕竟皇后的位子是我让给她的，要不然，哪还有她说话的份。

每次她同我说话，都是一板一眼，我决定的事情，她绝无二话，我很喜欢她听话的样子。

青玉是我贴身宫女，大大小小的事情，几乎全都由她负责，聪明能干，是我身边得力人，但这些都不重要，我最喜欢的还是她泡茶的手艺。

同样的茶，同样的水，她泡出来的茶，就是比别人好喝。

这不，她现在在给我和皇后泡茶。

第一杯茶，理所当然的放在我面前，第二杯茶才给皇后。

清香的茶水喝下去，整个人的心情都变好了。

只是这么美的景，这么好的茶，旁边坐了一个煞风景的人，皇后。

她神情慌乱，紧张的两只手紧紧绞在一起，坐立难安。

我随意瞟了她一眼，轻描淡写问道：“皇后，你今天来找我，所为何事？”

在皇后磕磕绊绊，紧张的描述中，我从中提取到关键点，那就是宁贵人有喜了。

有喜这可是大好事，我吩咐青玉让人好生照看着宁贵人，腹中的孩子，一定要平平安安出生。

说完心中担忧的事情，皇后终于放心了，没一会，就找理由离开了。

我虽然自认为不是好人，但我也不是滥杀无辜的人，小生命很无辜，不能剥夺他们看这个世界的权利。

这么一想，我忍不住问道：“青玉，你说你家小姐我，是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青玉一板一眼恭敬道：“小姐，您是全天下最善良人，当初要不是您把我捡回家，我早就死在那个大雪飞舞的夜晚了。”

又来了！

青玉这性格实在太死板了，不过我喜欢。

宁贵人有喜，在我这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但在群臣眼中，那可是天大的事情。

皇家血脉，要是宁贵人能生下小皇子的话，那对朝堂的影响力可谓是十分巨大，朝堂时局会混乱起来，引发新一轮的站队。

父亲沈明旭对我一遍又一遍分析着局势，最后重重叹息一声道：“凌儿，要是皇子能从你腹中生下来就好了，我们也不用从现在就开始谋划。”

又来了！

每次父亲同我谈事情，最后都会说道这件事。

我云淡风清的笑道：“父亲，当初我同意入宫，您可是答应过我，不需要我生孩子。

在说了，即便我不生孩子，咱们沈家想扶持谁当皇上，他就能当皇上。

我们沈家可以隐在幕后，操纵全局。”

父亲看着态度坚决的我，无奈叹息一声道：“凌儿，是父亲对不起你，是沈家对不起你，要不是为了沈家。

你不用像现在如此这般不开心。”

我知道父亲心疼我，但他对我的心疼，在和家族发展相比时，我还是要让步的，这也是我最终同意入宫的原因。

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原因是，我想嫁的人，早已迎娶他人，既然嫁不了我最爱的人，那嫁谁都无所谓。

2

皇上每天都会到我院里坐一会。

我们从小相识，知晓彼此本性，无需遮掩，每次他来的时候，我不是在品茶，就是在喝酒。

或许是因为白天父亲来过的原因，勾起心底深处一些不愿回想的记忆，所以当皇上过来时，我在青玉的服侍下，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皇上进来，看我醉酒的模样，眉头忍不住皱起来，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安静坐我身边，陪我喝酒。

过了半个时辰后，酒上头了，脑袋喝的晕乎乎的，我努力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晃动看不清的身影，不满的说道：“你能不能不要来回晃，晃的我头好晕。”

皇上随意瞟了我一眼，冷言道；“朕没晃，是你喝醉了！”

我一个猛扑，直接扑到皇上怀中，眼神迷蒙，嘟囔道：“皇上，明明你不爱我，为什么非要我入宫，你放了我们彼此不好吗？”

皇上眉头紧锁，看我发酒疯的样子，直接站起来，离开。

我直接倒在榻上，一动不动，眼泪顺着眼角流进发丝。

宿醉原因，第二天早上醒来，头有些痛，我一袭白衣靠在床榻上，闭眼感受着青玉手指在我头上的力道，忍不住感慨道：“青玉，你这么好的姑娘，到最后不知便宜哪家臭小子了！”

青玉手上力道并未减弱，嘴里拒绝道：“小姐，我这辈子不嫁人了，会一直守在小姐身边的。”

青玉的忠心，我是百分百相信的，我相信她说的话，她是真心想陪着我，普天之大，她只认我，即便父亲说话也不好使。

她真心带我，我也真心待她。

诺大的深宫中，只有我被困在里面，不得自由就行。

我会给青玉挑一门良婿，等她出嫁时，我会送她一大笔嫁妆，只要我在一天，我就要保证她衣食无忧。

关于这件事，我早就和青玉说过，我让她挑一个喜欢的人，谁都可以，即便是状元郎，我都能搞定，但她一直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我多费点心了。

每次后宫有其他嫔妃有孕，皇上都会赏赐我，以此来彰显我在他心中的地位，还是不可动摇的。

这不，这次皇上的赏赐几乎要把院子堆满了。

我出去随意的瞟了一眼，并不放在心上。

毕竟这些东西，对沈家来说，根本不是稀罕物，甚至于沈家有的东西，皇上都没见过。

宁贵人入宫时间很短，她成长在一个很小的家族，虽然知道沈家是晋国第一大家族，拥有着强大的势力，但她没有亲身经历，有喜后，她身边出现很多恭维她的人，心中底气大增，认为她现在在宫里的地位可以同我比肩，甚至能压我一头。

这不，在有心人怂恿下，她挺着不到两个月的肚子，在下人的簇拥下，出现在我面前，意味深长的说道：“沈妃，我能不能在这休息一下，你也知道，我现在有孕在身，身体不必从前。”

这是仗着孩子同我叫嚣，自打我入宫以来，还从来没有人胆敢这样做。

宫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御花园景致最好的这处亭子，是独属于我的，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3

她这是有多大的脸，觉得自己能在这里休息！

看在她腹中孩子的份上，只要她现在乖乖离开，我不同她计较。

只是她并没有自行离去，反而笑着作势要走到亭子里。

看她如此不知好歹的样子，没必要给她留脸面，还不等我开口，青玉站起来直接挡在她面前，毫不留情道：“宁贵人，请你停下，我家小姐不喜欢陌生人同她坐一起。”

青玉忠心护主的样子，深得我心。

突然，宁贵人或许是这段时间太过于顺风顺水，她选择性忘记青玉是我的贴身丫鬟，抬手一个巴掌就打在青玉脸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全场人震惊，尤其是跟在宁贵人身后的下人，一些机敏的人，偷偷离开了。

青玉跟在我身边多年，从没受过这般委屈，我脸色一沉，吩咐下人把宁贵人控制住，站在青玉面前，心疼看着她立马肿起来的白嫩脸颊。

狮子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难道是我这段时间表现的太过于平易近人了？宫里某些人忘记了我的手段？

我脸色阴沉，派人去找皇后，让她把宫里大大小小嫔妃全都叫到御花园来，我有事要说。

在等皇后带人过来时，我手里拿着药膏，小心的给青玉红肿的脸颊上药。

尽管我在小心，在上药的过程中，青玉疼的瑟缩几下，看到她忍痛的样子，我心里一直被压抑的怒火是越发的强烈。

没等多久，皇后气喘吁吁的带人过来了。

她看到面前这番阵仗，不敢说话，安静在我旁边等着全部嫔妃过来。

我心情不好，就没搭理她。

等到全部嫔妃都到齐之后，皇后才敢开口问：“沈妃，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三言两语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下，眼神凌厉冰冷的看着嫔妃们，不开心道：“我想是不是我这段时间表现的太过于善良了，你们这些人忘记我的个性了，没关系，我会帮你们想起来的。”

话音落下，我带青玉走到宁贵人面前，刚才她不是打了青玉一巴掌，现在我让青玉打回去，十倍逢还，同时叮嘱青玉，绝不容许手软。

十个巴掌下去，一个娇滴滴的美人，立马脸肿的就像一个猪头。

这还不算完，同时我把宁贵人的位份也降了，成了一个没有封号的才人，吩咐人把她带回去，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绝不容许她出门。

这一方操作下来，我心头的怒火终于减轻了几分，这才带着青玉离开。

至于皇后和那些嫔妃们，她们还要在御花园站一个时辰才能离开，这只是给她们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

回到寝宫后，皇上已经黑着一张脸坐着等我，看来刚才在御花园发生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我浅笑着坐在他身边，不怕死的出声调侃道：“皇上，你黑着一张脸，怒气冲冲的看着我，是想给哪个小美人出头吗？

让我想想，是李美人、还是王美人，或者说是……”

我话还没说完，皇上伸手抓着我的胳膊，力道很大，我忍不住呼痛。

皇上不给我好脸色，还家暴我，我没必要给他好脸色，本来还心情不好，正好找了一个发泄的地方，想也不想，直接对他破口大骂。

他好像有受虐体制，我好好对他，他要给我脸色看，我对他破口大骂，反而他脸上隐约浮现出丝丝笑意来。

我没忍住，冲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皇上把我胳膊松开，我赶忙缩回来一看，这个狗东西，刚才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胳膊都红了一圈。

4

不过，这样的相处模式，既熟悉又陌生。

在他没当皇上之前，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相处的，在他面前，我的本性展露无遗，但自从我入宫后，这样的事情再也没发生过。

彼此发泄完心中怒火后，皇上好整以暇的说道：“你今天这样做，难道不怕群臣弹劾你，弹劾沈家吗？”

我手指轻轻摸着那一圈红肿，毫不在意说道：“弹劾我，弹劾沈家？

皇上，你难道不知道朝堂上最起码有一半的大臣都是沈家人吗？

弹劾我，弹劾沈家，就是在弹劾他们自己。”

刚才轻松的气氛，因为我这一番话，再次凝固起来。

或许是戳到皇上心中伤心事，他脸黑的如同锅底一般，站起身，袖子一甩，扬长而去。

翌日，朝堂上确实有人弹劾我，说我不讲理，狠毒，残害皇家子嗣，罪大恶极。

弹劾我的人，打的什么主意，背后是谁指使的，我们都心知肚明。

父亲在朝堂上，率领沈家门客，很快就把这件事压下去，同时还顺利把弹劾我的人，送回家。

送回家的意思是，他被免官了。

皇上下朝后，怒气冲冲就跑到我这来。

他到我这时，我刚起来，在青玉的服侍下用早膳，看着他怒气冲冲的样子，我没有理会他，只是给他手里塞了一双筷子。

早膳用过后，皇上的脸色终于有所好转。

青玉帮我染指甲的间隙，我才开口道：“皇上，麻烦你以后不要在做以卵击石的行为，你要知道，沈家绝对没那么好对付，在说了，要不是我家扶持，你能当上皇上。”

皇上脸色越发铁青起来。

不过我并不在意，要是他实在不听话，非要同沈家作对，那我们在扶持一个人当皇上也不是难事。

但只要他乖乖听话，我们绝对会给予他一定的自由，保他平安顺遂的度过此生。

他当初就是我从众多皇子中挑中的，要不是我，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早就消失在这深宫里了。

只是从目前情况来看，他现在野心大了，开始试探我们了。

皇上紧闭双眼，连着做好几个深呼吸后，稳定情绪，凑到我身边，抓着我手，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说道：“凌儿，要不你给我生个小皇子吧！

只有你生下小皇子，我和你父亲才会彻底放心。”

你们放心是你们的事，同我无关。

刚开始，为了你们安心，我就退步，同意入宫当你们维系利益的纽带，这已经是我的底线。

现在超出我底线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我把手从皇上手中抽出来，让青玉帮我擦拭被他抓过的手，眼帘低垂，语气平静道：“皇上，你说的话，已经违背当初我们约定的内容。

你这样说，我很不开心，麻烦你以后说话注意一些。”

我对皇上的嫌弃，毫不隐藏。

皇上怒急，一把把青玉推开，直接把我推到，把我手举在头顶上，压迫感十足的朝我低吼道：“凌儿，你现在是我的嫔妃，我让你给我生小皇子，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为什么一直以来，你都这般嫌弃我，难道现在你心里还想着他吗？

你也知道，他早就成婚了，孩子都有了。”

5

对，我知道。

我的心上人，早就成婚了，赐婚的圣旨还是你下的，就是你，让我们一对有情人无奈分开。

要不是因为你，要不是我怕他违抗圣旨落到全家抄斩的地步，我绝对不会充当背叛我们感情的坏人。

直到现在，我心依旧记得当时的痛，我脑海中依然记得，当时我同他说，我不爱他，我要做皇后这些话时，他悲痛欲绝的样子。

他在成亲前，找过我无数次，都被我拒之门外。

到最后，是我让家里下人把他打了一顿，丢出去后，他才彻底死心。

在他成婚那晚，我穿着一身鲜红嫁衣，朝着他家府邸的方向，低声轻喃道：“今天我也嫁给你，成为你的妻子。”

红烛烧了多久，酒就喝了多久。

我一直笑着，不敢在他大喜的日子，哭出来，兆头不好。

之后我病了好久，身体才恢复。

想到这，我双眼紧闭，但眼泪却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我只听身体上方的皇上，恼怒的咒骂一声，紧接着听到茶具被摔在地上的声音。

青玉赶忙过来，把我扶起来，担心问道：“小姐，怎么样，你有没有事？”

我缓缓睁开眼睛，把刚浮出脑海中的那张脸压下去。

现在我是皇上的妃子，我不能在惦记他，要是被皇上知道的话，皇帝之怒身为臣子的他是无法忍受的。

只是皇上不知是不是被我刺激到了。

隔了两天，他命徐公公过来请我，说是想向我赔罪。

我本不打算去，但想想还是去了，毕竟我还肩负家族的重任，能同皇上搞好关系，还是要搞好的，不能老死不相往来。

他贵为九五至尊，都愿意给我台阶下，我也不能得理不饶人。

只是当我进去后，我就知道是我高看皇上了，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里面坐着的是我的心上人王生，以及他夫人。

我看到转身就准备离开，却被皇上给拦下来，他装出深情的样子朝我走过来，伸手握着我的手，令我作呕的说道：“爱妃，你终于来了！

就等你来了，现在可以开始用膳了。”

皇上动作强硬的把我拉过去，我不愿在王生同他夫人面前，表现出我同皇上不和的样子来，最终也做了下来。

皇上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用膳时一直不停同王生说话。

王生在回皇上话时，还不忘照顾夫人，缓解她紧张的心情。

这一顿饭，吃的我心不在焉，我看着他们的相处模式，忍不住替王生开心，只要他开心，我就开心，只要他幸福，我就幸福。

我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王生看，不知这次过后，下次得到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相见。

我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炙热，王生找准时机看了我一眼，这一眼让我身体僵硬了一下，他的眼神中满是威胁，仿佛生怕我欺负他夫人一样。

皇上坐在主位上，嘴角含笑的看着我们互动，像是在看好戏。

等王生携他夫人离开后，我吩咐其他人都离开，屋里只剩下我和皇上两人。

到此时此刻，我心中的怒火终于释放出来，我把我所看见的东西全部都摔了，甚至到最后，我直接冲到皇上面前，伸手拽着他衣领，咬牙切齿道：“皇上，这样做，你觉得好玩吗？这样做，你对我未免也太残忍了！”

皇上手一挥，把我手甩开，弯腰同我目光平视，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笑容道：“爱妃，我看你现在依旧对王生情根深种，但王生好像不是这样想的，他对你，对沈家恨之入骨。

在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不怕你把这个好消息传回沈家。

王生是我这边的人了，他会和我站在一起，共同抵御我们共同的敌人。”

什么？

王生站在皇上这一边了，他错了，皇上可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狼，与他同谋，到最后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知道这件事后，我无心在同皇上纠缠，头也不回带着青玉回去。

回去后，直接吩咐下人，赶快去相府找我父亲，就说我有要紧事，要同他商议。

一个时辰后，父亲行色匆匆出现在我面前，担忧问道：“凌儿，这么着急找父亲，是出什么事吗？”

我看着父亲，一字一句问道：“父亲，你和我说实话，王生是不是和皇上走到一起了？”

父亲脸上表情瞬间僵硬起来，他迟疑许久，才说道：“凌儿，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为父也刚知道不久。”

听着父亲的回答，我心咯噔一下，眼泪不受控制的大颗滑落。

我之前从未想过王生会站在皇上那边，我一直因为他对皇上心中肯定会有芥蒂。

没想到，原来他一直有芥蒂，记恨的人是我。

不过不怪他有这样的想法，毕竟当初是我抛弃他，是我命人打了他一顿，他记恨我是正常的。

只是目前从立场来看，我同王生现在属于两个不同敌对阵营，我不怕他伤害我，我只怕我还或者沈家做出伤害他的行为。

他是深埋于我心底的人，我不能眼睁睁看他受伤。

想到这，我祈求的看着父亲，求情道：“父亲，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听你的话，事事以沈家发展为先，您能不能看在我为沈家做出的贡献，真要到了最后关头，您能不能饶他一命。”

听完我说的话，父亲重重叹息一声，没说什么，只是看我一眼，随之就离开了。

看着父亲身影离开后，我一颗心难以平静，总觉得今天就像纷争开端，从此之后，腥风血雨，直到分出胜负来。

我皱眉沉思许久，以防万一，觉得自己该提前做准备了。

我吩咐青玉几件事，她虽然不甚赞同，但最终还是答应按我说的去做了。

朝堂上，皇上一党和沈家一党，每天都互相弹劾，每天的时间都浪费在口舌之争上。

虽然皇上现在获得不少人支持，但沈家在晋国经营几百年，家族势力遍及晋国大大小小、方方面面，盘根错节，皇上根本掰不动，他命人弹劾沈家的事情，对沈家来说只不过是冰山一角，不足为惧。

朝堂上是这样，后宫也开始暗流涌动。

大家族的女儿，在这种敏感时间不敢站队，生怕会给家族带来杀身之祸，一直保持中立。

而那些小家族的女儿，她们包括她们家族，不甘于一直居于人下，想要拼一把，要是成功的话，他们可就是肱骨之臣，从此以后，家族飞黄腾达，挤入顶流家族不在话下。

她们有了这些想法后，时不时就故意出现在我面前，挑衅我，希望我出错，把我当成沈家的突破口。

只是我也没那么好对付，上次父亲来过后，他特意找了一个由头，给我送了几个用着得力的人。

所有人我都不担心，目前我唯一担心的就是王生，我不想看他受伤，所以我在他某天准备离开时，派人偷偷把他引到我面前。

同我想的一样，他在看到我的瞬间，脸色立马阴沉下来，眼底深处蕴含滔天怒火，他努力克制情绪，咬牙道：“沈妃，不知您今天特意把我引到此处，所谓何事？”

我一双眼睛紧盯他，眸底深处的情意差点要冲破屏障，喷涌而出。

幸好他冰冷的话，暂时让我炙热的情意，冷却一下，我长话短说，直接道：“王生，你站在皇上那边，绝无获胜可能。

你听我一句劝，不要和沈家作对，要不然即便是我，都无法保护你。”

王生冷笑几声，他眼睛通红，自嘲道：“我知道同沈家作对没好下场，直到现在我时长都会想起，当初你命人打我的样子。

沈家不是我这种人能高攀上的。”

说完，他怒气冲冲转身就走。

我无奈看着王生决绝的背影，心里一片悲凉，原来他一直是这么想的。

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他不用像我这样左右为难，他可以做自己想做事情。

道理我都懂，我明白他只有这样想，才能过得轻松一些，但我心真的好痛，就像有一只无形大手在疯狂揉捏一样。

等我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我已经是满脸泪痕。

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时，扭头竟然看皇上唇角上扬，气定神闲的看着我。

我目不斜视，径直朝前走去，就在我即将从他身边经过时，皇上一把拉住我意味深长问道：“凌儿，你这是在为王生哭泣吗？

你要是怕他受伤的话，你可以抛弃沈家，站在朕这边，等事成之后，朕亲自给你赐婚，让你嫁王生为妻。”

黄鼠狼给人（鸡）拜年，不安好心。

皇上打的什么算盘，我心知肚明。

我是沈家人，我绝不会做出伤害沈家的行为，我用力把他手甩开，气势汹汹离开。

接下来这段时间，斗争越发频繁。

皇上知道王生是我的软肋，许多事情直接让他去办，这样一来，我就有些束手束脚，很多时候生怕会伤到他，最终反而伤到自己。

父亲因为我，同样也吃了好几次闷亏。

虽然对沈家影响不大，但在双方争斗期间，对敌方慈悲，就是对我方残忍。

最近皇上春风得意，心情很好，每次他发生什么好事，肯定会第一时间过来同我分享。

这不，皇上把南方一个重要职位，顺利换成自己人，从此之后，南方官员系统不再是固若金汤，铁板钉钉一块。

他意气风发出现在我面前，直接把我手里茶一把抢过去，一饮而尽道：“爱妃，喝来喝去，还是你这里茶最好喝。清香四溢，唇齿留香。”

我眼皮微撩，眸底一片宁静看着面前这人，云淡风轻道：“皇上，今天你到我这来，肯定又有什么好事发生了！”

皇上开心哈哈大笑，眼中情绪翻滚，最后都归于平静道：“我发生什么好事，你应该早就知道了。”

确实我早就知道了。

父亲刚才从我这离开，直到现在我都能感觉到嘴里淡淡的血腥味。

我知道父亲因为我对王生手软失望了，我对我自己也很失望。

我是沈家人，怎么能不顾沈家利益，但王生是我从少女时期的心上人，在我成长这段时间，他早就在我心里深深扎根，长成参天大树，与我骨血相依，我该怎么把他从我心里铲除。

要是把他从我心中彻底铲除的话，我肯定会丢半条命。

父亲临走前，丢下一句话，朝堂上的事情，以后不用我管了，我只需把后宫管好，不要祸起后宫。

皇上走后，我直接身体不支，嘴里一口鲜血涌出，倒在榻上。

青玉看到我吐血了，吓坏了，着急出去准备叫太医，被我拦了下来。

我这是老毛病了，当初王生成婚前，我生的那一场大病差点要了我的命。

虽然之后好了，但也留下了后遗症，不能忧思多虑，情绪不能反复不定。

我是沈家嫡女，家里有无数珍贵药材，这才把身体养的看起来很健康。

实际我心里清楚，这只是假象而已，随着时间推移，药物对我起的作用越来越小，我身体会慢慢衰落的。

只是我以为我应该还有几年时间，没想到这天竟然来的这么快。

我靠在榻上，就着青玉手喝了几口热茶，才缓了过来。

关于我目前的身体情况，我吩咐青玉一定要保密，不能和任何人说，就连父亲都不可以。

我已经是沈家不孝女了，不能再让父亲替我担心。

人早晚都有一死，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太多人和事值得我留恋。

青玉是个很执拗的人，她虽然答应我不把这件事告诉他人，但她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身体衰败下去。

她现在每天头等大事，就是盯着我，看我按时喝药，按时休息，绝不容许我在劳神伤神，有什么事情，她都替我处理了。

刚开始，我不想青玉太过于担心，尽可能配合她，但时间一长，我这随性的性子，就坐不住了。

青玉也是人，她虽然想时时刻刻看着我，但时间久了，她的精力自然就跟不上来。

好不容易，这天晚上我让眼底泛青的青玉回去休息。

虽然刚开始她不同意，但最终还是被我说服了。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偷偷从床上爬起来，批了一个斗篷，悄悄溜了出去。

出来后，我才发现原来今天下雪了。

清亮的月色下，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而降，仿佛要把这世间的污浊全部清洗干净，留着世间一片纯粹。

我开心的在厚厚的雪上踩下一个又一个脚印，十分开心，仿佛回到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时光。

不知不觉中，我走到御花园在，在漫天大学中，鲜艳的红梅在雪中傲立，这样的美景，这些年我竟然都没见过。

我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一样，在雪中，在红梅中肆意奔跑着，当我跑不动停下时，才觉得浑身冰凉，鼻头发酸，双手双脚已然冻的僵硬了。

一阵冷风说过，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突然一个还带着体温的毛皮披肩，把我紧紧裹在其中。

我心一惊，扭头看过去，原来是皇上，大半夜的他不睡觉，跑到御花园所谓何事？

难道是雪夜约佳人？

我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想法不停浮出脑海中。

突然皇上轻笑一声道：“凌儿，你这个小脑袋瓜不要乱想了。

我只是看到外面下雪了，想到小时候，那次也是下雪，咱们偷偷留出来玩的，结果被你父亲抓住，把咱们两好好教训一番。”

对呀，小时候我们两的感情很好，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要互相争斗到不死不休！

这或许就是身份不同、角度不同、立场不同导致的结果。

想到这，刚还很愉快的心情，瞬间变得沉闷起来。

我把身上披肩取下来，放在皇上手中，笑不达眼底说道：“皇上，我们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或许是因为晚上着凉了，第二天我就开始发烧，烧的不省人事。

青玉着急去找太医，我身体状况无法隐瞒下去了。

幸好太医是沈家人，我实际身体情况只有父亲知道。

当我醒来后，父亲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我心里无奈叹息一声，坐起来安慰到：“父亲，您不用为女儿难过。我身体情况我早就知道了，是我不让青玉和您说的。

现在您的烦心事那么多，这么点小事，我自己可以处理的。”

父亲不赞同摇头道：“凌儿，你是我的宝贝女儿，你的事情，同家族的事情一样，在我心里都是很重要的。

这段时间你安心养病，我一定能找到名医把你医治好的。”

父亲离开后，我喝了一大碗药后，再次沉沉睡去。

等我再次醒来时，皇上趴在我床边睡着了，我的一只手还被他抓着。

我手刚动一下，皇上就醒来了。

他眼神中满是担忧问道：“凌儿，你发烧了，是不是因为昨晚受凉了？”

看着皇上已经醒来，我也就不在顾忌，直接把手缩回来，忍着喉咙的痒意，轻描淡写说道：“或许吧！

我已经喝药了，很快就能好了。你还是赶快走吧，小心给你传染上。”

说完，我背过身去，用行动来表达我的态度。

我只听他重重一声叹息，抛下一句：“我真的不想伤害你，为什么你就不能向我展露心扉呢？”

等他离开后，我再也忍不住喉咙的痒意，一阵剧烈的咳嗽后，我又吐了一口血。

青玉看到血迹后，着急的都哭出来了。

我笑着安慰到：“青玉，你个傻丫头，你家小姐我又不是马上死了，你哭成这样。

你可是我身边的贴身宫女，可一定要保持冷静，保守秘密，我还等你照顾我呢。”

青玉满脸泪痕，却倔强的点头。

或许是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我开始做准备了。

沈家不用我担心，即便我死了，他们分分钟就能给宫里送一个沈家的女儿。

我担心的是青玉，怕她在我不在的时候受委屈，所以接下来这几天，每天我都和皇后呆在一起，给青玉挑选如意郎君。

要是有合适的人，直接把他叫过来，让青玉看看。

这其中有好几个我觉得都很不错，但青玉每次都说没看上。

我知道青玉是怎么想的，所以到最后我也不问她的意思了，直接和皇后商量做决定。

到最后，我终于敲定人选，是亲王世子，还是世袭那种，绝对能保证青玉一辈子衣食无忧。

同时为了给青玉提高身份，我特意去找皇上，让他下一道圣旨，封青玉为郡主。

大喜日子定在十天后，虽然时间有点紧，但赶一赶还是可以的。

青玉知道后，一直不同意，只是皇上圣旨以下，我态度坚决，最后她只好同意了。

在成婚之前这几天，每天我都在忙着给青玉准备嫁妆，心情一好，好像身体也跟着好起来。

青玉看着我精力充沛的样子，一直提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才放了下来。

但我清楚我身体状况，我是在透支精力。

皇后跟着我忙活好几天，有一天，终于忍不住说道：“沈妃，你难道从来没想过和皇上和好吗？”

听到她的话，我手中动作微微停顿一下，不过很快我岔开话题，就当没听到。

很快到青玉大喜的日子，为了给她撑腰，我派人把皇上请过来，告诫世子，青玉背后有我和皇上，要是他胆敢欺负青玉，我一定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把青玉嫁出去，完成她的回门仪式后，我整个人的精气神瞬间没有了，一下就病倒了。

幸好父亲给我在民间找了一个名医，暂时把我身体状态稳定住了。

青玉走后，我随意从下面提了一个宫女青果上来，接青玉的班。

只是她毕竟不是青玉，虽然服侍我也算是尽心尽力，但她从不敢像青玉那样管教我，所以我每天活的很自由。

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处理起事情来，经常到半夜，我总是想尽可能把事情处理好，尽我所能不让所有人受伤。

不仅如此，我开始用纸笔记录下，我内心深处真正想说的话.

这些话，在我心中已经积压许久，写的时候，我时而哭，时而笑，纸上时不时会有泪水湿濡的印迹。

这段时间，我咳血越发频繁，即便我尽量避免，纸上也难免会有丝丝血迹。

虽然辛苦，写一会，就要休息一会，但我写的真的很开心。

在我的寝宫外，皇上同父亲的斗争已经摆在明面上。

突然一天，正在喝药的我，突然感觉心中一悸，好像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紧接着下一秒，一口鲜血直接喷涌而出。

接着我就晕过去了。

等我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了。

青果担忧的守在我床边，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已经哭成了两个核桃，看我醒来后，惊喜的都说不出话来，只是泪珠如断线的珍珠一样，一颗一颗低落。

我声音沙哑道：“青果，我晕过去这段时间，宫里是不是出事了？”

青果哽咽道：“小姐，王大人和他夫人，去庙里上香回来途中，遇到一群武力超强的山贼，王大人身负重伤，他的夫人掉落山崖，生死未知。

皇上命人找了一天，都没找到，人们都说是被山里野兽叼走了。”

我闭上眼睛，心中默默在想，这一天，终于来了。

从王生夫人失踪那刻起，在他心中，就是真正的与我一刀两断。

因为在他心中，那群山贼是沈家派去的。

趁着青果出去，我坐起来低声道：“十一。”

下一秒，我床前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他双手握拳恭敬道：“小姐，十一幸不辱使命，顺利救下王大人夫人，只是她目前受伤，还在昏迷。

同时我把王夫人的衣服换下来，撕碎扔到山崖下，到时候他们自然会认为王夫人已经死了。”

我虚弱的点头，开口问：“十一，那群山贼是哪面的人？咱们沈家的，还是？”

十一平静回道：“小姐，是皇上的人。”

听到同我猜测一致的话，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皇上还是和原来一样，做事太狠了！

为了达到目的，他要牺牲那么多人的醒目，他人的感受根本不重要。

就如同当时他不在乎我和王生的感受。

想到这，我心情瞬间低落，我知道，要是任由事情继续发展的话，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无辜丧命。

我知道皇上心中是怎么想的，我也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同时我也知道王生心中是怎么想的。

我就像是这几条线相交缠绕在一起的点，因为我的存在，才会让这几条线越来越乱，分不清楚。

那要是没有我的话，是不是就没那么多事了。

只是我一直不敢面对，一直在逃避而已，现在我已经想清楚了，

我的生命已经到了最后时刻，我应该为大家做点事了，也该为晋国百姓做些事情了。

我吩咐十一，要是王夫人醒来，一定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我有十分重要的宴会让她出席。

下定决定后，反而我变得坦然了，外面的事情，我也不问，也不管，听之任之，我现在全部精力都放在写信上。

我反常的行为，皇上看在眼中，他为了搞清楚我在做些什么，还专门过来试探我。

我什么事情都没做，一点不心虚，十分坦然，他虽然满心疑惑，但没找出问题，还是走了。

对了，青果成婚第一个月就有喜了，我很是开心，觉得她听给我争气。

她好几次想入宫看我，都被我拒绝了，理由是不能动了胎气，实际上是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现在憔悴的样子，为我担心。

借着她有喜这个由头，我把自己大部分财产都给了她。

剩下一小部分，要给寝宫里其他人分一下。

我走之后，他们应该是再也遇不上我这么大方的主人了。

他们虽然同我没有青玉那么亲近，但我也不想他们未来受委屈，给他们留一些傍身的财务。

我给所有人都安排好了退路，唯独没有给我安排。

因为我已经无路可退。

差不多半个月后，在我深夜写信时，十一突然出现道：“小姐，王夫人已经苏醒，可以下床活动了。”

我听到后，终于露出这段时间，第一个笑容。

我沉思片刻，吩咐道：“十一，三天后，你把王夫人带进宫里，重要的宴会终于要开始了。”

为了这场宴会，我早早就让青果，把我那天要穿的衣服准备好，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穿粉色系的衣服。

因为这几天生病，身材变得消瘦许多，青果临时给我重新调整一下衣服，穿起来总算是合身了。

重要一天终于来了。

父亲最先到的，接下来是皇上，他们一个人老油条，一个是人精，面上的工作，做的十分到位，翁婿相谈甚欢，根本看不出他们之间有嫌隙。

王生是最后一个来的，他是被人强行带来的。

他身体应该还没有恢复，脸色十分苍白，不仅如此，他一直用杀人般的眼神看着父亲。

我完全相信，要是周围没有我们这些人的存在，他一定会和父亲拼个你死我活。

只不过今天，我就当看不到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端起酒杯连着就是三杯。

三杯过后，我刚才还略显苍白的脸色终于泛起一层红晕。

接着，我走到父亲面前，敬父亲一杯酒，仰头喝酒的瞬间，心中默默说道：“父亲，请您原谅沈家不孝女，要是有下辈子，女儿在报答父亲。”

接下来是王生，我冲他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手一挥，青果带着王夫人走进来。

王生立马欣喜若狂，我看他眼神中除了王夫人，再也看不到其他人的样子，端起就被冲他一举，仰头又喝了下去，这杯酒喝下去后，我的初恋终于结束了。

最后是皇上，他是伤我最深的人，同时也是最宠爱我的人。

即便我有沈家做后盾，但要是没有他一直给我撑腰，我没办法在后宫横行霸道这么多年。

我坐在皇上身边，认真凝视他，好几年了，我都没好好看过他。

他好像变得沧桑许多，老了，看来皇上真的不是人做的。

我刚准备对他露出一抹笑容来，一口鲜血莫名就涌在嘴边，我用手擦了好几下都擦不净，血不停涌出，我粉色的衣服，很快变成鲜艳的红色。

皇上紧紧把我这，惊慌失措着急问道：“凌儿，你怎么看，为什么会吐血？”

他手颤抖着抚上我的脸，换乱的想要把我嘴边的血擦干净，只是他所有行为做的都是无用功，他着急大喊：“太医呢，太医呢！”

看着皇上着急的样子，难受至极的我，看了眼一旁的王夫人，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道：“皇上，是我赢了，你输了！”

皇上楞了一下，心疼且生气的冲我低吼道：“凌儿，到现在你还要和我分个输赢，你知道你现在病的很严重吗？”

对，我很在意输赢，因为只有我赢了，事情才能终结。

本来就是我和皇上两人之间的事情，结果最后闹得这么大，伤及很多无辜人。

这本是我不想看到的，我现在就是要赢。

皇上把头埋在我颈窝，驿站湿濡感传来后，我终于获得满意的答案，是我赢了。

皇上主动把前段时间获得的政权全部交还给沈家，除了必要的上朝后，其余他大部分的时间都会陪在我身边。

说是陪我，但随着我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我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每当我清醒的时候，皇上都会陪在我身边，盯着我吃饭喝药，眼里浓密的情意织成情网，把我紧紧包裹其中。

天气好的时候，会带我去御花园我最喜欢的亭子里，晒太阳，品茶，会亲自给我作画。

做一些我们之前从未做过的事情。

在人生最后阶段，我对他展露心扉，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在我心里生根发芽，占据了重要位子。

只是美好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的，即便是用最好的药，我的身体也是日渐衰落，到最后清醒过来，也只能虚弱的躺在床上。

当我在弥留之际时，陪我走过最后时分只有皇上一人。

他把我紧紧搂再怀中，哽咽的说出不出一句话来，我努力抬手帮他擦拭脸上的泪水，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最后对他说了一句：“皇上，下辈子我们要在一起！”